如果不是因为她,皇上又怎么会在鬼门关徘徊,到现在还生死未卜,到现在,皇上还对她念念不忘。
这一次,他们就更不应该放过慕景城一家。
眼前,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一旦皇上真的殡天了,他膝下无子,这北名的江山又该何去何从。
朝中一旦大乱,王家便有可乘之机了。
皇上唯一的胞弟平阳王君轻祁远在千里之外,对朝中局势未必清楚,加上他已经不问朝政那么多年,又怎么能斗得过王家在朝中的势力。
有些大臣不免有些担心了起来,心里也希望皇上能够快点醒过来。
这皇后一死,皇上一时间难以接受,可等时间久了,也就淡了。
说自私一点,皇后这一死,对皇上,对北名王朝也许都是一件好事。
在一旁一直拧着眉不出声的顾子胥,此时的眉头也锁得更加深了一些。
诗诗的死,对他的打击同样不小。
可轻寒现在这个样子,他是唯一能帮到他的人,绝对不能在此时让自己沮丧下去。
哪怕日子再不好过,他也要替轻寒撑下去。
朝中不管是亲王家还是亲皇家的大臣,经过这次的事情,必是一致希望处死慕家,他必须得稳住他们才行。
抿着薄唇半晌,才听他出声道:“皇上会吉人天相醒过来的,众卿别太担心了,都先回去吧。”
“是,相爷。”
大臣们脸上的凝重并未淡去,也知道此时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便都各自退下。
大臣们走后,顾子胥才走到了月轻寒的床边,他的脸上,手上没有一处完好,看得顾子胥眉头锁得更加紧了。
他想到了当初他为了救下在狂风中的慕诗诗的情景,同样是被摔得面目全非。
那个时候,他还暗暗地提醒过月轻寒,别对慕诗诗用情太深,只可惜,有些事情,注定无法预料。
“轻寒,到今天,你有一刻后悔过吗?”
他看着床上昏迷着的月轻寒,低沉着声音问道。
“咳咳......咳咳......”
像是听到了顾子胥的问话一般,月轻寒突然间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身上被牵扯着的伤口疼得他眉头紧拧。
好不容易才停下来,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一些,嘴里还是不停地念着:“诗诗,把手给朕,求你把手给朕,朕看不到你,诗诗,把手给朕......”
看着眼前的月轻寒,顾子胥的心里是百味掺杂。
都说帝王无情,眼前的帝王,还能叫做无情吗?
一个拥有着大好江山的少年帝王,在那一刻那样奋不顾身地为了他的皇后而跳下悬崖。
在那一刻,他是抱着宁负天下不负她的信念跳下去的,如果换做那个人是自己,他会跟轻寒一样放弃这个天下而陪着诗诗跳下去吗?
“相爷,您看皇上他这样子......”
德全也是一脸的凝重,这北名的天下已经安定了,为什么皇上还是这么苦呢。
“好好照顾皇上,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是,相爷。”
豪华的都市,霓虹灯在夜间交替闪烁着,在市中心高耸的市立医院里病房里,几名医生正围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子观察着。
“肋骨断了好几根,腿部粉碎性骨折......”
“妇产科那边怎么说?”
“运气比较好,断掉的肋骨没有刺破子宫,孩子动了点胎气,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这孩子倒是运气好,母亲摔成这样了,竟然还能存活......”
“警局那边怎么说?查到此人的身份了吗?”
“查不到,最近也没听说有失踪人口的案件......”
迷迷糊糊间,床上的人捕捉到了周围一些让她熟悉却许久未听到的词组。
妇产科?警局?......
她在哪里?她没死?还是她在阴间?为什么这些词语这么现代化?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好多问题,心,突然间有些空荡荡的,又突然间紧了紧。
她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清晰的痛觉让她的大脑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周围布置着各种医疗设备。
这地府还有这么先进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