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问句，不容置疑，陆白也不打算隐瞒，他还有事情未做，只想撑过这段时间。“嗯，比最初还严重了些。”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看师父留下的医书，回去会重新给你开药。”季连云顿了顿，“有没有效果，有多大效果，我不确定。”

“多谢季太医。”

“陆大人，我还是那句话，像这种心理上的疾病，药物永远只能辅助，要想根除，还得找到病因，对症下药。”

陆白看了一眼未吃完的粥，不过一瞬之间，厌恶的感觉就堵在胸口，他收回了视线。“我知道。”

陆白活了两世，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又何尝不明白？自己这心病太深，两世未解，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季连云瞟了眼转角处，回首时道:“是不是和皇上强迫你有关？”

？？？？？

陆白被这大胆的发言惊到了，看着人忘了言语。

季连云加重了语气，“我在问你话！”

陆白依旧未答，半晌，他不确定地问道:“季太医，你来之前吃药了？”

“别扯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陆白未答，端过那碗粥，不紧不慢地吃了两口，道:“季太医，你看，只要我想，我是可以吃下食物的。”

季连云将碗夺走，就在碗和桌面相碰之时，他似是想起什么，缓了力道，“是或不是？”

陆白看了眼自己空掉的手，就停在半空，他收回，扶额，道:“季太医，你不想活，那是你的事，可我还不想死。他是皇上，想要，又何需强迫。”

“既然不想死，就回答我的问题。”

陆白沉默。

“陆大人，你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有求于我。”

陆白看着人，未语。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不介意现在就去找皇上。”

陆白手指微蜷。实在想不明白季连云是在抽什么风。看他那神情，分明是畏惧崔玉竹，却不知哪里来得胆子问这么胆大包天的问题。

活够了？找死？那是自己才对，不会是季连云。

良久，陆白道:“或许是，或许不是，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季连云转身就走。

陆白:……

有病吧！

“季太医。”

季连云顿步，转身去看陆白，却见那人微微笑着。

有点……有点渗人，“有事？”

“你不怕死？”

“怕啊……，”季连云道，“肉体凡胎的，怕痛也怕死。而且，世间美景无数，大好河山波澜壮阔，我还没有踏足，自然不想死，也自然怕死。”

陆白神色不变，道:“那你就不怕方才的话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这有什么好怕的？皇上又不在这里，传过去的是谣言，皇上没亲耳听到，我就死不了。”

陆白:……

“你……有没有听人说过刚刚登基时的陛下？”

“当然知道。”

陆白:……

季连云离开没多久，秦忠就返回内殿。陆白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他顿了顿，上前躬身道:“陆大人，午后容易犯困，您要不要休息片刻？待药熬好，奴才再唤您。”

“好。”不用秦忠说，他也准备休息，坐了太久，痛得厉害。

秦忠伺候陆白睡下，退出内殿。

离开的季连云被小太监一路带到御书房。

门外，季连云轻轻吐了口浊气，换上端正的神色，步到书案前，跪地叩首，道:“微臣季连云参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

“他怎么样了？”崔玉竹从季连云进入，视线就不曾移过一分。

季连云被那视线看得发怵，后背的汗又冒了出来，他没对陆白撒谎，他是真的怕死。

“回皇上，陆大人自上次自杀后，内里虚弱，又有厌食症，身体一直未将养好，又经那一遭，身体更加羸弱，需得好好休养。”

手指紧蜷，粘稠的水渍布在掌心，崔玉竹道:“朕看他平素吃得不多，厌食症还没好？”

“没那么快，陆大人是重孝悌之人，至亲离世，对他打击太大。微臣上次就说过，药物只是辅佐，要想陆大人彻底恢复，就不能让他一味地沉浸在伤痛之中。”

季连云抬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