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钟情于你。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我也不是什么吃斋念佛、清心寡欲的人,做不来柳下惠。”
崔玉竹见他眸色轻闪,继续说:“游戏嘛,总该你来我往,你一个人唱独角戏有什么意思?”
说着,他退后,靠向椅背,“仗着我情动,不敢拿你怎样,有恃无恐。我承认,我输。可那又怎样?敢问你在这场游戏之中又赢得了什么?”
“你想太多,我纯粹是为了玩儿,既然注定要纠缠,那就给这无聊又乏味的纠缠来点佐料。”
崔玉竹不言。
陆白走过去,反手撑桌,身形后跃,坐上书案,笑着问他:“你不觉得这段日子格外有趣?”
书案高,陆白坐着,双脚挨不着地,晃荡在半空,衣摆随风舞动。
“我并不觉得。”
陆白蹬掉鞋袜,道:“可我觉得有趣得很。”
“是吗?有趣在何处?”
“看着一条原本凶猛的狼,因情动枷锁,变成一只束手束脚的羊,不有趣吗?”
既然对方有心试探,陆白不介意给他透露点什么。
胡乱猜测终归有太多选择,崔玉竹背后有季连云,以那个人在医术方面的造诣,帮忙指点迷津,也不无可能。
陆白得给对方的猜疑定个方向,不能让他四处乱窜,万一一不小心蒙对了,致使自己前功尽弃。
再者,猜测终归还有转圜的余地,一但方向已定,那半猜半试探出的真相,就会在他心里扎根深住,自己的真实目的才更能隐藏。
最后,这里的陆白并不聪慧,被帝王套走话是理所应当的。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什么意义?”
陆白撑臂,将身子移到书案正中,两人正好面对面。“何来自损?”
崔玉竹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他没有去理会那只作乱的脚,道:“我的确因为枷锁束手束脚,可你又能好到哪里?强迫自己接受自己厌恶的东西,这不是自损?或者说用自损八百,伤敌一千更为合适?”
“你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
“嗯?”崔玉竹不解,挑逗起的情欲,无声反问之中都带着克制不下的欲望。
“就算我不强迫自己接受,你能保证一直不动我?”陆白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道,“不可能的事。既然如此,自损两字从何而来?都是被迫接受,挣扎不过,那就躺着好好享受。”
“再者,”作乱的人终于停下,言语软绵,“阿竹的技术也不赖,自从变得温柔之后,我亦能感受到云雨之事带来的……欢……愉。”
陆白看着那脸色渐变,继续说:“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欲望无从疏解,有人免费送上门帮忙,何乐,而不为?”
崔玉竹双峰骤拧,那只脚……
陆白看着他情欲的双眸。轻轻一笑笑,道:“我的陛下啊,当欲望成为枷锁,不好受吧?”
正中下怀。某张脸肉眼可见地往下黑。
陆白跃下案桌,赤脚向前一步,俯视而下,“我当初给过你选择的。我让你找根铁链把我锁着,随心所欲。你信心十足,觉得自己可以赢下这场游戏。现在,你应该明白,当你应下这场游戏,就已经输了。”
“当然,你是帝王,随时可以赢。丢掉情动枷锁,你将战无不胜。”
语罢,陆白不再停留,赤脚离开,路过鞋袜时,停顿一息,直接踢开,高唤秦忠传膳。
秦忠刚走进屋,就察觉到屋内气氛有些难以言说的微妙,默默不言,摆好吃食。
退去时,低垂的眸子看见陆白赤脚走向膳桌。
秦忠顿下,余光在屋内扫视一圈,在御案不远处见到东倒西歪的鞋袜,又见御案后的帝王面容不善。
不见犹豫,秦忠捡来鞋袜,跪在陆白脚边,垂首恭敬道:“陆大人,奴才给您穿好鞋袜。”
陆白顿默,眉间犹豫一闪而过。他原意非是如此,赤脚不过是试探崔玉竹。若一个人在盛怒的情况下,尤其是如崔玉竹这般的帝王,还能忍不住在意,纡尊降贵为他穿鞋,那他心中情意绝对不浅。
心中有线,才能在“线”的边缘作天作地,把某人的“线”继续往后踹。
奈何,秦忠这眼力劲实在是……
罢了,陆白抬脚。若是拒绝,帝王怕是会生出怀疑。
秦忠替陆白穿好鞋袜,便退出外殿,留下两人默默不言。
陆白不理会崔玉竹,他看着满桌子佳肴,渐生后悔。
不该这么操之过急的,好歹等崔玉竹费尽心思,让自己吃完这顿午饭,再发疯也不迟。
失算了。
现下可好,肚子饿得厉害,嘴巴却不想吃。
烦死了,烦躁的欲望越发强烈。看着满桌子佳肴,陆白想拿把刀划破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
破碎,就不会饿了。
烦躁难压,越来越甚,越来越甚……
他知道,自己又犯病了。
他沉默着,试图压制。
压制。
再压制。
忽地,他立身而起,走向御案,对着崔玉竹的唇就吻了下去。
他闭着眼,肆意闯入,肆意侵略,肆意占有,越来越狠,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