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华锦最终只能泄气地收回目光,心中尽是不甘。
若是萧璟领略她的风情,必定是流连忘返,很快便将沈漪抛诸脑后。
沈漪回到座位上。
顾清微轻轻地拍了拍沈漪的手。
沈漪心里暖流淌过,她的血肉至亲,便是她与贺元帝抗衡的最大底气。
宫女上前为沈漪添茶,始料不及,她的手发颤,茶水抖落。
今日沈漪着了一身白,茶渍落在裙摆上,显得格外刺眼。
宫女眼睛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她语气惶恐道:“沈小姐恕罪,奴婢一时失手,还请沈小姐到畅音阁换下衣衫。”
沈漪眸光淡淡地望着宫女。
宫女心里一个咯噔,她微微垂头,躲避着沈漪的视线。
慢慢地,沈漪唇角浮起一丝似有却无的笑意,她语气平静道:“如此甚好。”
宫女垂着的眼睛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诚惶诚恐的模样:“沈小姐,请。”
顾清微心觉有些怪异,却见沈漪轻轻对她摇了摇头,她心中一定。
漪娘向来心有丘壑,她信漪娘。
宫女在前,沈漪在后,离开了宴席。
萧临涉望着沈漪袅袅娜娜的身影,他剑眸晦涩不明,他随之而去。
萧璟丹凤眼透出燃起凉焰,眉色与发色是浓郁又纯粹的漆黑,衬得他绯红的薄唇昳丽天成。
他起身,亦是无声无息离去。
皎璧澄辉,莹珠悬夜。
前去畅音阁的宫道,静得非比寻常。
沈漪一步步走得徐缓款款,她清眸澄澈,沁出凉意。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来到畅音阁的门前几步外。
宫女神色毕恭毕敬,做出请的姿势,道:“沈小姐,请。”
沈漪走近,闻到了一股幽幽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不过一瞬,便觉心口与身体有些发热起来。
她眸光泛起冷芒,果然有诈。
用迷香如此下作恶毒又浅薄的手段,丝毫不畏惧沈侯府与太后皇姑祖母的怒火。
背后之人除了贺元帝,又能有何人?
一旦事成,她身败名裂,连累沈侯府的名声,爹娘,大哥,还有皇姑祖母伤心愤怒,必定会为她讨回公道。如若贺元帝偏袒,诛杀几个宫人顶罪便就此揭过,沈侯府与皇姑祖母只能与他周旋,耗费心力。
贺元帝心思昭昭,一刻也容不得沈侯府。
忽而,沈漪的清眸渐渐迷离,她纤纤玉手轻揉眉心。
她身姿摇摇欲坠,晕阙在地。
宫女惊诧,这迷香竟有如此大的功效,沈小姐未曾进入畅音阁,已是被迷倒。
惊诧过后,她差点喜极而泣,主儿交代的事儿成了!
主儿许诺她,事成之后即刻送她出宫,她便可与家人团聚了。
夜宴。
太后年事已高,皇上向来以孝道为先,特意命人送太后回慈宁宫歇息。
而沈漪前去畅音阁已有半个时辰,仍未归来。
崔华锦望着沈漪空缺的座位,她心中的一口恶气总算是吐露出来。
沈漪哪,今日过后,卑贱如污泥,任人唾弃。
任凭沈漪抢占了先机,比她早与萧璟相识。
可那又如何呢?从今往后,配站在他身边的人,只有她一人。
萧明鸢更毫不掩饰她眼中的畅快之意,她故作担忧道:“沈小姐似乎离开宴席已久还未回来,莫不是出了何意外?”
她的目光望向男席那头,语气有些暧昧:“楚王世子亦不在宴席当中。”
话音一落。
一众女眷脸色变了又变。
李瑾瑜脸色冷了下来,道:“永宁公主慎言,沈小姐已在皇上与众人面前道明她对楚王世子没有一丝情义。”
“你又何必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顾清微起身,目光望向崔贵妃。
她出身清河顾氏,气度高贵典雅:“纵使贵妃娘娘要治臣妇一个不敬之罪,臣妇也要讨个说法,永宁公主此话究竟是何意?”
崔贵妃恨铁不成钢地望了一眼萧明鸢,明明此事她已吩咐过永宁置身事外,只需隔岸观火。
永宁偏生要插一脚进来,惹火上身。
她正欲说话。
萧明鸢却已抢占道:“本宫不过是猜测罢了,沈侯爷夫人又何需动如此大怒?”
她望着畅音阁的方向,道:“沈小姐前去畅音阁多时未归,实属蹊跷,我们何不一探究竟?”
众人脸色古怪,永宁公主言之凿凿笃定了沈小姐出了意外,沈小姐确实是久去未归。
那永宁公主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崔贵妃脸色微僵,平日里她太过娇纵永宁,以致于永宁心思太过赤诚,轻易被人看透。
她试图打着圆场:“沈侯爷夫人,永宁不过是担心沈小姐罢了。”
顾清微却是不吃崔贵妃这一套,她语气冷然:“贵妃娘娘,永宁公主是何意,臣妇一清二楚。”
她没有一丝退让:“若是漪娘并非永宁公主所言,贵妃娘娘又待何如?”
自皇后病逝后,崔贵妃掌管六宫,位同副后,宫中嫔妃,朝臣之妇,哪一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