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玉手腕白肌红,再是轻盈不过,却轻易将他心中沸涌的戾气,一寸又一寸压回深处。
萧璟丹凤眼席卷着幽幽的焰火,他薄唇抿了抿。
他眉间自责,声音半哑:“阿漪姐姐,阿璟无用,不能时时刻刻护着阿漪姐姐。”
沈漪对着萧璟清浅一笑,语气轻柔几分:“阿璟怎会无用,半个时辰后我有一件事需要阿璟帮忙。”
两人却是没有发现。
藏匿在假山背后的萧临涉,他剑眸深黑,俊脸深沉如水。
今夜他忤逆了父王,不曾前去畅音阁。
一是他笃定沈漪聪颖过人,如此低劣的计谋,她必定会识破,不会中计。
二是他心中有愧,当众与沈漪有肌肤之亲,会损她的清誉。
只是让他始料不及,萧璟这居心不良的无耻之徒竟然趁虚而入,在沈漪面前邀功。
骤然,萧临涉的额心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撕裂疼痛感,他疼得冷汗直流,背靠着假山急促地呼吸着。
眼前。
萧璟的相貌比起如今不过十四岁的少年郎,成熟了许多,长眉斜飞入鬓,目若点漆,薄唇上布着一层青渣。
他一身戎装,满身威肃杀意,提剑直指萧临涉,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萧临涉,你害死了阿漪姐姐,害得沈侯府满门抄斩,今日我亲手杀了你,为阿漪姐姐与沈侯府报仇。”
萧临涉的青袍已被汗水打湿,他双目苍茫。
他于沈漪有愧,已打定主意娶她为妻,与她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又怎么会害死她?
思绪笼回,沈漪对着萧明鸢莞尔一笑,无声道:永宁公主,这一局,您输了。
她素来心知永宁公主向来记恨着她,今日她便利用永宁公主这一点。
崔贵妃望见沈漪的神色,心下一沉。
永宁性情坦率,沈漪如此挑衅,永宁必定会中沈漪这个蛇蝎女子的毒计。
她欲阻止萧明鸢:“永宁……”
却已是来不及了。
萧明鸢心中怒意升腾,她俏丽的脸庞布满阴冷之意。
她斥道:“沈漪,本宫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畅音阁,这必定是你的阴谋,窃取本宫的玉佩陷害本宫!”
“明明在畅音阁神志不清,清誉尽毁的人本该是你!”
众人哗然,永宁公主此番话无疑是不打自招了。
没想到永宁公主这般恨毒了沈小姐。
沈漪眸光澄澈,语气不卑不亢:“永宁公主请勿污蔑臣女,臣女在桃林折了一支桃花,恰逢遇到了太子殿下,如何能窃取您宫中的玉佩?”
她上前一步,反问道:“倒是臣女想要问问永宁公主,为何在畅音阁清誉尽毁,身败名裂之人本该是臣女?”
萧明鸢目光闪烁,一时哑然。
永宁公主这番姿态,又坐实了她的恶行。
李瑾瑜目露着怒意,为沈漪抱打不平:“贵妃娘娘,沈小姐究竟是哪里对不起永宁公主,永宁公主竟是要下如此狠的手?”
顾清微向前端庄得体,如今她脸上愠怒,幸得漪娘识破了她们的毒计,若是中了计,她几乎不敢想象。
她目光清冽地望着崔贵妃,为了沈漪寸步不让:“贵妃娘娘,您说过绝不会包庇永宁公主。”
“您该是如何处置永宁公主?”
崔贵妃心中恨意难平,永宁的话何错之有?
沈侯府功高盖主,皇上打压沈侯府,欲对沈漪下手。沈漪非但抗旨不从,还敢陷害永宁。
沈漪实在可恨至极。
她苍白无力地为萧明鸢辩解:“口说无凭,你们如何能证明是永宁下的手?”
萧璟丹凤眼晕染着瘆人的血红,他薄唇凉薄,声音冷彻入骨:“来人,将永宁公主押至慎刑司,待查明她的罪证,将她处置。”
须臾。
两个禁卫军丝毫不顾及萧明鸢的公主身份,将她提起拖着下去。
萧明鸢惊怒交加,慎刑司可是审查身份卑贱的宫人的用处,她堂堂北襄国最受宠的公主,如何能降尊纡贵
而萧璟向来狠戾,她落在他手中,死不如生呐。
她目光戚戚地看向崔贵妃,道:“母妃,救儿臣!”
崔贵妃忍着对萧璟的惧意,色厉内茬道:“太子殿下,虽然您贵为储君,但永宁同为皇女,您无权处置永宁!”
“太子无权处置,哀家有!”身后,传来了太后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不可抗逆的威压。
崔贵妃艳丽华贵的脸庞一白,她不禁神色恍惚,皇上分明是请太后回慈宁宫,为何太后又会折返夜宴,还会循着畅音阁而来。
太后身穿着金色朝服,发髻上的凤凰展翅欲飞,她在宋嬷嬷的搀扶下一步步走来。
众人齐齐屈身行礼:“太后娘娘吉祥。”
太后凤眸逼向崔贵妃,尽是威仪:“崔贵妃跪下,其余人等平身。”
崔贵妃媚眼闪过一丝恨意,她代掌凤印多年,许久没有受过如此耻辱。
奈何北襄国最是注重孝道,她不得不跪。
她强自扯出一抹笑容:“母后,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母后要如此责罚臣妾?”
太后凤眸凛然地望着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