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败了,姜米却无一丝兴奋,反而浑身冰冷。
吴干事等人身份特殊,有他们参战,姜家打输肯定不得好,可打赢更不得好!
更何况现在死了人,那她再说什么做什么都难以翻身了。
姜家怎么办?
冯爷爷怎么办?
母亲怎么办?
“出什么事了?”字正腔圆声音传来,姜米还没回神,那边刚从地上爬起的沈心洁惊喜叫喊:“章姐姐!”
姜米茫然转头,十多个陌生人出现,还有穿绿装且有肩章的。
当中一个女人最年轻,二十三四岁,齐耳短发,藏蓝色列宁装,黑裤子黑布鞋,朴素打扮却难掩她出众气质。
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就是她了。
什么叫大家闺秀,也是她了。
“你总算来了!”沈心洁扑到女人面前,脑门上一个老糟包,再呜呜哭着那叫一个楚楚可怜,“你再不来我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伸手就要去搂抱。
姜米的心沉到谷底。
一个吴干事已难对付,这个“章姐姐”显然比吴干事地位更高,又该如何应对?
章姐姐不动声色让开,对着另一位男同事道:“你跟我来。”
她大步走到曹家哭嚎的地方:“不要急,这
位懂医,让他看看。”她多少懂一点,觉得曹广田只是皮肉伤。
“人都这样了,看有什么用?”曹老大嚎,指着许大同叫,“快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起来枪毙!”又遍指姜家人,“都是他们唆使的,也要判刑!”
老爹一人死,换姜家全家不得好,然后他上位当村长,挺好。
男同事抓起曹广田一只手腕,一号就道:“他没死。”喝斥,“不要这样死死抱着,人没死也要被你憋死,快把他放平在地上,我检查一下。”
这边有人处理,章姐姐左右看看,快步走到吴干事面前,掏出手帕帮她擦眼睛。
“章主任?”吴干事勉强睁开兔子一样的眼,“您怎么来了?”
姜米心下咯噔一声,果然地位比吴干事高很多。
章主任平和道:“我扶你起来,这几位是保卫区的同志,今早专门来找我,和他们一起来大锣村,褒奖一位勇斗歹徒,捍卫国家尊严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英雄。”
“哦?”吴干事满心纳闷。
大锣村一群刁民,能出这样的英雄?
别不是搞错了吧?
沈心洁却激动起来。
大锣村如果有勇斗歹徒,捍卫国家尊严保护人民生命财产
的英雄,她有可能不知道?
根本就没有。
亲妈跟她讲了,要把她调回城,必须动用非常手段,应该包括把她说成“英雄”吧。
反正她不上工,常朝外面跑,有做“英雄事迹”的时间。
反正大锣村这帮人没本事去查。
去查又怎样?
能把保卫区同志叫着来表彰她,肯定是爸爸和爷爷出力了!
这说明爸爸和爷爷原谅她了,毕竟是亲人啊。
“我在这里!”沈心洁按捺不住兴奋,跑到几位保卫区同志面前,谦虚道,
“我当时并没留名,想不到你们查到这里来,其实,真没必要专门来表彰我,捍卫国家尊严、保护人民生命财产,是我们每个人该做的。”
吴干事瞪圆眼睛。
竟然是来表彰沈心洁的?
小姑娘什么时候见义勇为了?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她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果然没看错人。
还有更重要的。
吴干事放开章主任,上前一手挽上沈心洁胳膊,一手指着她额头上老糟包:“谢谢各位同志及时到来,你们要表彰的英雄因为检举揭发搞迷信活动的坏分子,被人殴打了。”
保卫区同志皱眉道:“这里到底
发生了什么?”
“昨天,”吴干事立即发表一番她以为的慷慨陈词,实际上的添油加醋,“......这一切都是姜米搞迷信活动所致,她的罪行已经不是送知青办这样简单了,必须从严从重处置!”
太阳当空,姜家人却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下来。
可是,哪怕与整个世界对抗,他们也要保护米米!
曹广田“呼”的坐起来,吼:“她差点害死人,从严从重就是要判刑!要判十年以上,挨花生米都应该!”
这如同诈尸的行为,差点把已经要给他进行人工呼吸的同志吓了一大跳。
“等等!”保卫区的同志打断,“你们说谁是姜米?”
我不是一直拿手指着吗?身为保卫区的同志,不应该这样迟顿吧?
吴干事顾不得计较,直接站到姜米身边,双手指向她:“她就是搞迷信活动、鼓动村民闹事差点害死人、殴打英雄的犯罪分子,姜、米!”
保卫区同志确认:“就是之前在滇省水茂村下乡的姜米!”
吴干事头点得如小鸡啄米:“对对对,她本应该在水茂村下乡,却编白撒谎跑回老家!”
保卫区同志:“我们要表彰的见义勇为英雄
就是她,姜米!”
如当头一棒,吴干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