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博震惊之至,迅速返回马车中,让崔三找来了燕州收复战的战报。 看过之后,战报中记载,张风晓与格尼的叛军围城二十余日,组织大小攻城战十余波,成功击破燕州。阿史那在骑射营的掩护下,以公主为人质,突围而出,往草原深处逃窜。 这与萧笙所说大相径庭。 首先,萧笙得到密报,说是离王前一晚密会阿史那,第二天城池便破了。 这当中是否有何猫腻? 两军对垒,主帅见面谈判是常有之事,这并不是什么忌讳之事,本可以公之于众,但离王为何要私下密会? 难道说两人之间存在什么交易? 而且,离王为何不愿接回公主? 当初得知萧玥儿要被拿去和亲之时,他这位皇叔可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甚至不惜说出自己身上的隐秘,劝导萧玥儿在途中离开。 按理说,离王应该是十分在意萧玥儿的安全才对,又怎会不肯接收她? 萧笙的情报若是真实的,那么离王这个举动显然是极为反常的。 离王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还有,萧玥儿在阿史那手中本就是一张底牌,有她在手,大燕官军顾及公主安全,自然不敢全力进攻,但萧笙却说阿史那自愿将她送回? 这显然又是一处怪异的地方。 阿史那并非蠢材,大燕与格尼的叛军的人数多达数十万,仅凭他留在燕州的这些军团并不足以抵抗对方的进攻,他应该深知城破乃是迟早之事。 那么,留着萧玥儿作为人质,便是他逃走的唯一希望,断然不会轻易将之交出。 难道说萧笙在说谎? 但萧笙说谎的用意又是什么? 战报中所说与萧笙口中之言,到底哪个是真实? 元博陷入某种难以判断的“两难”之中,沉思了半晌后,他对崔三说道:“三,你即刻返回京城,查清萧笙所言是否真实。离王的军中有我们铁面官的暗卫潜伏,他若在燕州之时,曾经密会阿史那,铁面官不可能不知,但为何没有上报。记住,亲自找到那人询问。离王带兵回城,那名知情的铁面官也会跟着折返回京。” 崔三应是,随后立马赶回了京城。 次日下午,元博赶到了镇陵司,将两位皇子交给夜司首安顿之后,想再次潜入皇陵见一见那位海公公。 却发现连接他那个石室的通道被封闭了,经过询问才得知,海公公已然去世,令元博眉头大皱,心中更加狐疑。 上一次来时,此人虽是年迈,但仍精神抖擞,怎会说去就去? 其死因恐怕并不简单。 而他身负名册的秘密,上次说出的话却满带疑点,如今暴毙,却是让元博一时失去了求证的办法。 不过,离王已然将上官锦交到了元博手中,想要知道真相倒也可以从上官锦口中得知。 回到京城。 元博立马进入密室,想要见见上官锦。 离王将他送来之后,慕容覃东与上官玉清便一直将之藏在此处。 途中,崔三拦了一下元博,说道:“头儿,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清。萧笙所言并无虚假,燕州之时,离王确有暗中离营。但他极为谨慎,只带了几名心腹守卫。铁面官只知道他有出营,具体是不是见过阿史那,谈了什么,又是否拒绝接回公主,则无法确定。” 元博皱眉道:“那为何此前不曾上报?” “这便是奇怪之事,那人说,他已经飞鸽传报。但经查,我们却收不到他那份奏报。” 崔三疑惑道。 元博略微沉思了一下,轻笑,“如果铁面官确实已经上报,而我们没有收到,那必然是被人中途截下了。而大理寺中,能截下铁面官情报之人,就只有一个。” 崔三目光一转,“是寺卿?” 元博浅笑,“除了他还有谁?但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截下这个信息。不过先不管这,去见见上官锦再说。” 说完,便转身进入了密室。 密室中,慕容覃东等人都在。 有了上官玉清等人照顾,此时的上官锦看起来恢复了些许往日魏国公的“风采”,精神也好了许多。 元博走进去后,摒退了众人,单独与之相见,开门见山道:“魏公请说。” 上官一脸正色,“你想知道什么?吴海不是都已经跟你讲清楚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明白?” “魏公是明白人,又何必再作遮掩?你我皆知吴海口中之言,有所隐瞒。单说一点,你既为忠臣,忠君之事,当严令恪守,是不会擅作主张的。换言之,你当年指使柳无情杀害离王全家,定然是遵从了指令,对吗?而能对你下令之人并不多,皇帝就是其中之一。” 元博若有所指道。 上官锦闻言,脸色微变,“胡说!本就是我自作主张,何来有人指使一说?我让柳无情除去离王全家,乃是为了陛下好。而陛下知道后,命我拦下柳无情,这才救了离王一命。若是陛下指使,他又怎会放过离王?” 元博却道:“那背后构陷你谋逆之人是谁?当时,又是谁入宫绑架了公主?” 上官锦回道:“自然就是离王!绑架公主送入我府中之人,乃是正月之人所为。而柳无情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玉女剑的传人便是正月初五,离王便是他们幕后的雇主。他当年便有谋反之心,陛下仁慈宽厚,念及兄弟之情饶他一命。没想到此子贼心不死,仍在执念于皇位。陛下在幽州遇刺昏迷,也定然是出自他的手笔。” “哦?魏公这回倒是说得干脆,但在狱中之时,为何要遮遮掩掩?你既早知一切,为何不与陛下说明,反而隐瞒至今,令全族人蒙受大难?” “这...离王隐忍多年,表面上已对朝堂无半点心念,老夫即便与陛下明说,他也不会相信。甚至会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