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王禀的命运彻底落入他们的掌控之中。
虽说一个多月来,徐武江曾在武卒面前有提及王禀东山再起的可能,但也只是利用这点吊住大家的心气,并没有更多的动作。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刺客背后的势力太大、太执着,王禀身死,刺客得手撤出,桐柏山恢复往昔的平静,才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
而王禀死于淮源,枢密使蔡铤那边安排了替罪羊承担一切,到时候朝野惊扰,相形之下,徐武江投匪之事也就变得无关紧要。
或许州县从此之后都不会去主动提及这事。
提了干嘛?
将徐武江这些人当作新冒出来、占据歇马山的流寇就可以了。
能剿则剿,不能剿……
桐柏山里顽寇那么多家,多出一家,又翻不了天。
徐怀没有说话,他看到北寨那里缓缓打开寨门,徐武富在徐武碛、徐仲榆、周景等人的陪同下,往青柳溪桥迎去。
很显然,徐武富也正期待新巡检使的到来,期待王禀身首异处,便让桐柏山恢复往日的平静。
“我们回去吧!”徐怀意兴阑珊的说道,似乎结局已然注定,他也不想再去挣扎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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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大概以为郭曹龄接替邓珪出任巡检使,王禀横死淮源军寨,一切就会恢复平静!”
郑恢等人藏身野杮子林里,居高临下可以清晰看到青柳溪桥左右的情形,见徐武富如此干脆利落的出寨迎接邓珪、郭曹龄,忍不住轻蔑的笑起来。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董其锋问道。
“邓珪如此配合我们,当然给他赚点军功再走啊!”郑恢笑道。
“为何还要这般节外生枝?”陈子箫一脸好奇的问道。
“不将潘成虎这股人马打溃掉,陈大当家你将他们纳入虎头寨,就不怕潘成虎将来也玩鸠占鹊巢这出戏?”郑恢问道。
陈子箫拍了拍脑门,表示自己犯蠢了,没有想这么深。
见陈子箫这样,郑恢却是颇为得意,心想这样的人最好控制,又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这一个月来,虎头寨暗中招兵买马,是有四百多人手了,但近一半是新手,要是直接邀请潘成虎率三百贼众加入虎头寨,潘成虎即便愿意屈居你之下,我们也不能完全放心啊——潘成虎实力还在,不可能唯你马首是瞻的!不管怎么说,潘成虎被打得越惨,对收留他的虎头寨才越感激,同时也越容易控制……”
“确是如此,先生看透人心了。”陈子箫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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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巡检使人已经到淮源军寨,就等泌阳知县程伦英以兵马都监的名义确认调令之后,就可以正式交接。而邓珪这次是在交接前夕,最后率武卒深入桐柏山剿匪,各家都还是颇给面子。
接连三日,晋、唐、钱等家都陆续派出三五十寨兵过来助阵,连同军寨武卒在内,很快就在青柳溪桥北侧的营地,集结近四百人马。
邓珪目前还没有新的调令,他打定主意,即便候缺一段时间,也比继续搅和在这凶险泥潭里更强。
这是他在淮源巡检使任上最后几天岗,他也就无需再去顾及地方宗绅的颜面,更无需去体恤手下这些主要来自各大姓宗族的兵卒。
待兵马集结起来,他就驱使着往上柳寨进逼过去。
谁敢怠慢、拖延,邓珪也是毫不犹豫的棍棒伺候,甚至还在阵前斩杀两名不服管令的乡兵。
当了两年多的病猫,爷过几天就走了,也该显显虎威了。
谁他娘拦着不让他将最后的军功捞走,谁就不要怪他翻脸不认人。
也就是在徐氏的地盘上作战,需要徐氏提供诸多兵马的补给以及强攻上柳寨的器械,而徐氏在这里也人多势众,邓珪才对徐氏稍微客气一点,不敢去驱役徐氏的族兵。
眼前这一幕,也是潘成虎看傻了,心里悔之莫及。
他之前所以敢留在上柳寨,原是料定巡检司才百余武卒不足为惧,而诸大姓宗族不会有哪家会拿自己子弟兵跟他们血战硬拼的。
徐氏受他们威胁最大,而双方在青柳溪两岸纠缠十数日才那么点死伤,主要还是折损在那莽货手里最多,这也足以证明他的判断没错。
上柳寨是谈不上险峻,寨墙也单薄,但左右村寨较多,就粮方便,更重要的是潘成虎知道越是危急之时,越不能手忙脚乱。
仓皇流窜,不仅诸大姓宗族不会轻易放过他,人心散了,贼众各自散去,他最后能剩多少东山再起的资本?
他料来料去,却没有料到邓珪会在这节骨眼上调任,而邓珪会在临去之时,会集结武卒乡勇与他死拼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