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童晓晓黯然一叹,附和道:“姐姐这事还真说对了,虽然平日不说,可每当看见相公浑身带伤地回来,我这心就像刀扎一般难受。”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道:“说起来,相公前些日子手臂上受的伤,现在都还没有彻底好利索,我时常看见他偷偷躲在床榻之后抹药,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担心,这才没有点破...”
这些话落入萧逸耳中,心中很不是滋味,原以为自己的隐藏得极好,哪知还是被晓晓发现了,毕竟在他心中,自己是一个家的支柱,不想让任何人担心自己,可惜还是没有瞒过对方...
他心中默默告诫自己,今后一定要更加谨慎,绝对不再犯类似的错误,至少要减少自己受伤的次数,莫要再让晓晓心疼。
白玉淑知道萧逸手臂上的伤,是在诗会的时候,他为自己挡刀留下的,回想那一幕,愧疚、感动、痛楚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抬眸向窗外看去,咬了咬嘴唇,喃喃地问道:“晓晓,你说,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那般无理取闹地说他,直到现在也没道歉,他会厌我吗?”
妈的,这是什么话,老子是那小肚鸡肠的人?要是厌你,还会跟你白家合作?还会让你这么多成干股?更甚至拿命给你挡刀?
屏风后面的萧逸,愤愤地在心里嘀咕道。
童晓晓迟疑了一下,想了想,笑着摇头道:“这件事,白姐姐不应该来问我,你心里肯定有答案,不是吗?”
“哎...”
白玉淑苦涩地叹息一声,解释道:“是啊,我就是知道他不厌我,还帮了白家那么多,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当初也不知怎的,就突然一时冲动开了那口,觉得他莫名的让人厌烦,明明我不是这样的人才对...”
这话说得就有点搞笑了,我一没见过你,二没欠你钱,你讨厌我干嘛?咋地,我前世与你有过风流债,还是余情未了,让你这般狠我?
萧逸暗暗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不已,但又不敢吭声,只得把脸转到一旁,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童晓晓见此,抿了抿唇角,思索片刻后,问道:“姐姐,你是不是在那之前见过我相公?”
白玉淑闻言一怔,脸色微微发红,竟有些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
言罢,她却又摇摇头,目光闪躲,小声支吾道:“见倒是没见,只是,只是听过他写的诗——”
“噢,原来是听过相公写的诗啊,难怪了!”童晓晓恍然大悟般的双手一拍,特意提高了声音,似是想让某人听见。
白玉淑连忙捂着她的嘴,有些不好意思道:“晓晓,你说这么大声干嘛,也不怕被人听了去,这事你可得给我保密,不准告诉那家伙!”
“咯咯,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童晓晓掩着面咯咯发笑,小声嘀咕道:“这还需要我说吗?那个人,听都已经听完了...”
“嗯?晓晓,你说什么?”她声音很小,白玉淑没听清,不由得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事没事。”童晓晓连忙摆手,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娇俏地吐了吐舌头,直呼好险。
她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不过,姐姐,既然你听过我相公的诗句,为何那时会讨厌他?”
白玉淑摇了摇头,想了想解释道:“倒也不是讨厌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心情,只是看见他像当初我爹的一样,将成本很低的东西说得天花乱坠,卖得那般贵,我这心里总感觉他是在骗人,是在欺骗百姓。”
顿了一顿,她叹息道:“其实最主要的并不是这个缘故,是我担心事情泄露后,他会遭世人唾弃,走到哪都会被人说闲话,说他沽名钓誉,说他欺诈百姓等等,唉,我现在也在担心,若是有一天被有心之人暴露出口红的配方,恐怕他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铺子,就会毁于一旦...”
萧逸躲在屏风后面,听了白玉淑的一番话,心里恍然大悟,早些时候听说白家因为哄抬物价,被长安城很多人不待见,白玉淑从小也是这么度过的,虽然表达的方式古怪了些,但其实内心是很善良的,她是怕自己也像她小时候一样。
至于她说的讨厌自己,嘿嘿,说白了,就是觉得哥在她心中那道貌岸然,翩翩才子的模样,与实际情况有出入,所以内心受到了打击,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而已。
现在想起来,所有的事情倒也说得通,毕竟白玉淑当年本就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肯定是喜欢吟诗作对的,听见自己‘作’的告白诗《关雎》自然是喜欢得紧。
“原来是这样,我想相公听见姐姐这番话后,即便是生气,现在也不会生气了。”童晓晓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态。
“但愿吧。”
白玉淑笑了笑,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以她骄傲的性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把真相告诉萧逸的,一定会烂在肚子里。
她说着说着,目光不知不觉间,竟朝衣架的方向望了过去,突然惊疑了一声,眉头轻皱,低声奇怪道:“怪了,方才走的时候,没看见那有衣服啊,而且,怎的看起来,有点像那家伙今天穿的外套,他难道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