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他就不理解了,这次他的语气明显好很多了,她买个粥来回一个多小时了,还不慢么?
要是高特助,估计已经被他扣光了一个月的奖金了。
池芫默默将粥端出来,将勺子放进去,“不经意”地露出了自己烫伤的右手。
沈昭慕眼尖,一下便发现了她手背上的烫伤。
不禁拧眉,“怎么弄的?”
自己都没发现,对方不回他话,他非但没生气,还追问了一句。
池芫“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手握着勺子轻轻搅着还冒着热气的粥,然后放沈昭慕面前的医用餐桌上。
瓮声瓮气地说着,“好了,可以吃了。”
说完,背过身去,用没烫伤的那只手,飞快地抹着眼泪。
这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了她,至少门口的保镖,看沈昭慕的眼神都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沈昭慕哪还有心思喝粥?
他伸手,扣住池芫的手腕,拉住似乎要抬脚往外走的她,嗓音低沉,含了几分烦躁的不耐。
“到底怎么了,说。”
“没什么,不小心被烫到的。”
“被?”
沈昭慕不愧是大佬,一下捕捉到池芫心机的用词。
他眯着眼角,“谁给你气受了?”
好歹是给他出去跑腿的,谁这么大胆子,将她手烫成这样?
池芫心里已经笑了,面上却因为对面就是两个门神,不得不维持着楚楚可怜受了委屈却隐忍不愿意说的神情。
“没事,没有人,你快吃吧。”
沈昭慕:“……”
这谁还吃得下去。
他生平对女人的眼泪最是没辙。
小的时候母亲总是望着他哭,控诉父亲的薄情寡性,后来陈雅雅动不动任性哭,他总是拿她们没辙。
可母亲是声嘶力竭的,扭曲的哭;陈雅雅是没有形象地嚎啕大哭。
像池芫这样无声无息的,除了眼泪掉下来砸在桌上的声音之外,没有一丁点动静的哭,却更有力量,就像是有只手揪着心脏,难受。
不严重,却不舒服。
他想起高特助说过的,池芫这个人看起来温柔积极,实际上吃过很多苦,也是因为吃过的苦太多了,反倒学不会怎么撒娇诉苦。
总是有事自己往肚子里咽。
忽然就觉得同病相怜。
但他是个男子汉,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池芫,看起来娇娇甜甜的一个女孩子,不管出身什么样的家庭,都应该会很
宠着才是。
听高特助的意思,却并不是这样。
所以他想,她大概是吃亏也吃得不少的。
要不然也不会被陈雅雅的母亲和沈非遇害得走投无路,来投靠他。
“说,我替你做主。”
生平第一次,除了从前的陈雅雅,沈昭慕对一个女孩子,说出这么暖心而霸气的话。
与此同时,系统蹦跶着出来了。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50。雾草,这也行的么?
——你懂什么,女人的眼泪,有时候是杀人无形的利器。
也是打动男人心弦最直接有效的东西。
当然,池芫并不希望女性都靠哭来博取男人们的同情和怜惜。
适当的眼泪是情趣,过多的就是灾难了。
还是保持自我的个性最好。
“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没什么。手也不疼的。就是害怕留疤。”
池芫转过身来,吸了吸鼻子,哭过的眼睛水洗一般澄澈明亮,但眼眶却很红。
望着沈昭慕,故作轻松地说笑着。
沈昭慕忽然烦躁得不行。
他抿着没什么血色的薄唇,伸手抵着眉心,轻轻地打着圈儿。
然后拿起一边的手机,给顾准打电话,“找个靠谱的医生
来,给池芫处理下手上的烫伤。”
那头顾准正和小护士调情呢,一听说池芫烫伤了,立马抛弃了小护士,“什么?她烫伤了?严不严重哦?我马上来!”
沈昭慕:“……你管用么?”
顾准:“老子是全能医生你懂什么!”
池芫隔得近,听到这句,不禁嘴角抽搐。
不是应该开启言情剧情么?怎么顾准一插进来,就成了喜剧路线了==
“谁欺负你,就欺负回去。”沈昭慕冷漠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上位者的霸气凛然,“一味地忍让,只会让欺负你的人更加嚣张。”
池芫:“……”可我直接把人假体差点打出来,算了,还是不要破坏沈昭慕心目中自己小白花一样的形象吧。
嗯,留点美好的想象空间。
“我知道,我还手了的。”
于是,她低低地说着,任谁都不会想到,她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巴掌给黄依依打到懵逼崩溃。
沈昭慕扫了眼池芫细得不行的手腕,表示一点都不相信她的战斗力。
但也不好出声打击她,只“嗯”了声作为回应。
“芫芫,你严不严重啊,手很疼吧?我马上给你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