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不是?可我若是被你砸了个好歹来,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补偿的。”
池芫往前步步紧逼,沈昭慕就步步后退。
她笑靥如花,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咬牙切齿。
往前一步,直接拽住沈昭慕的衣领子,红唇启,呵气如兰,距离近到似乎下一瞬就要亲到他的下巴。
“你,我……”
从未见过这般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子,沈昭慕脸红得充血,鼻子一热,然后两行鼻血忽然流下来。
一头栽池芫胸前。
“……艹”
池芫没忍住,爆了个粗口。
男人的脑袋又重又硬,就这么直直砸在她胸上,浑身重量还都往她身上压,池芫忍着胸口的剧痛,吸了口气,勉强将人给扶稳了。
没好气地瞪着白净脸上两行鼻血,晕过去的男人。
“真没出息,这样就晕了。”
上个位面她使劲浑身解数,大佬都不带一点反应的,这个愣头青倒是好,直接流鼻血晕过去了。
“来人!”
池芫冲外面侯着的打手喊了一声,然后沉默寡言的大高个忙走了进来,小黄牙仍旧捂着不可言说的痛处躬身吸气。
“当家的,怎么了?”
打手一进来,就看到池芫扶着沈昭慕,后者脸上还有血迹,他一愣,老鸨现在都这么彪悍了?
直接给人打得满脸是血昏过去。
对上打手惊讶的眼神,池芫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她没好气地指了指地上的扇子,“捡起来,将人带我房里。”
“是……额?带您房里?”
打手刚应了声后,就觉得哪里不对,迟疑了下。
池芫眉一拧,“有疑问?”
“没!”
打手立马闭嘴,乖乖将扇子捡起来递给池芫,然后一只手穿过沈昭慕腋下,将人从池芫身上卸重到自己肩上,直接一下给扛起来,步伐依旧稳健有力地出了柴房。
池芫揉了揉自己酸疼的小肩膀,对这个听话又力气不错的手下很是满意地夸了句。
“大力,不错不错。”
然后走出柴房,看到缩一旁的小黄牙,语气就变了,“阿黄擅作主张坏我事,扣半个月工钱。”
她摇晃着扇子,走路摇曳生姿,直接无情地扣了小黄牙的工钱。
阿黄一听,原本七分的痛直接化作了十分,哀嚎了一声。
“妈妈不要啊!”
“叫我当家的!”
被女主叫一声“妈妈”,池芫还觉得占了便宜暗爽,但被阿黄用死了亲娘的声音喊这么一下,她浑身都难受了。
大力一路无言地将沈昭慕扛回了池芫的房里,一路上,池芫都接受到了高度热切的注目礼。
不只是她忽然焕然一新的脸,更还有她让大力将一介书生扛回闺房的壮举
,让姑娘们唏嘘不已。
妈妈这是……强抢民男啊!
还给人打得满脸血半死不活的扛回来!
是——
霸王硬上弓不成!
“嘘,你没看见吗,那书生好像是阿黄说——打伤了咱们妈妈的书生,也就是啊……那谁的相好呢!”
一满脸幸灾乐祸,花枝招展,和青娘差不多年纪但姿色远不及青娘的女子捏着帕子,笑着和旁边好奇的姑娘们分享着自己得到的情报。
周围的姑娘们不禁小声议论起来,她们含香院的头牌花魁啊,背着鸨母找相好的被抓,现在可好了,这相好的是个穷书生不说,还敢伤鸨母?
这不是送死吗!
鸨母别看她平时逢人三分笑,那可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绝不可能吃亏的主儿。
一时间,原本以为是一桩艳闻的姑娘们,都虽然没看清书生具体模样,但模糊的轮廓弧度也可窥见是个俊的,也不知道这一遭要被鸨母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青娘和婢女小翠在人群外,听着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议论,面上一阵青一阵红的,眼含哀伤和担忧,只能无助地咬着粉唇,一声不吭。
“青娘啊,妈妈这么对你就算了,这些个上不来台面的下等玩意儿也这般背后非议你,就太……哎,真是可怜,谁让你是个泥人儿捏的性子呢!”
这
时,青娘身后,一名身着杏花长裙,妆容浓烈,涂得惨白的脸,厚重的脂粉也遮不住略带沧桑的眼角纹路的花娘捏着嗓子,似对青娘怒其不争地说道。
青娘忙收起眼中晶莹泪花,微微转过头,面色淡了淡,轻轻地回着,“本是我之过……怨不得妈妈责怪,其他姐妹对我有所误会,我不怪她们。”
因为是新晋花魁,又弹得一手好琴,风头无量被客人们追捧喜爱,青娘自然而然成了一众花娘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旁边这位,是曾经名震一时的花魁如花,只可惜年轻时玩得狠了,又不知保养,如今人老色衰,没了客人的追捧,逐渐接不到客,又因少时仗着有几分姿色便疏于才艺的学习,如今落得个卖艺不成卖身又跌价的尴尬地步……
理所当然的对这一任当家的鸨母池芫有所怨言,觉得是池芫不捧她的缘故,又嫉妒青娘年轻漂亮得宠,没少暗中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