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在朝堂上的行径,虽说没有广为流传,但百官现在看到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又怕她无法无天,要么绕道走,要么就如虞相这般,只敢怒不敢言地憋屈着。
她觉得,甚好,刚好她不想和这些大人打交道。
沉迷追夫,没空应酬。
“哎,好巧啊,莲殿也来买书?”
池芫在沈昭慕常去的书斋蹲守了一个时辰,不知道第多少次脸上的书滑落到地上的时候,一道白衣,一抹好闻的佛手莲由远及近。
她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得快默默捡起地上的话本,放回书架上。
静静地看着自家王爷小扇子一开,凹了个邪魅狂狷的造型,挡住了莲殿的去路,强行“好巧”。
朝露立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来到沈昭慕身前,小身板一挡,试图隔开二人。
只可惜,他个子要比沈昭慕矮不少,这么一挡,不好意思,池芫微微往一侧挪了下脚步,就照样能看到小佛莲淡定温润的一张脸。
“王爷。”
相较于朝露这避如蛇蝎的紧张,沈昭慕依旧是那个碰到山崩海啸都能淡定地站在那的男人。
他朝池芫微一颔首,随后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不去池芫那边的经书书架,转而买了几本棋谱。
随即
给掌柜付了钱,眼看着就要挥挥衣袖直接离场。
打得过握了握拳头,觉着是适合表现下自己的忠心了。
“王爷,属下替您将他扛回来!”
这不识好歹的莲殿,王爷在这等他个把时辰了,他就两个字打发了?
跑得快见状不由得翻白眼,“你别给王爷添乱了。”
难怪打得过到这个年纪了还没成家,就她这行事作风,夫郎得每天受多大的罪……
池芫忙睨了眼打得过,“你敢碰他,我罚你裸奔跑圈!”
吸了口凉气,打得过忙咽口水,后退,“属下不敢。”
不过,池芫直接追出去了。
她守株待兔可不是为了让兔子遛一圈就走的。
她刚跑到沈昭慕身后,伸手本想抓一下他袖子当是留步的,没想到脚下一个打滑,手便往下一拽,力道失了控。
“撕拉——”一声,池芫眸子瞪大,周围行走的百姓顿时驻足。
打得过嘴巴张成圆形,跑得快默默捂眼。
看着手中袖子的一截,再看沈昭慕那裸露在外的皓腕,胳膊下还有一粒守宫砂……
就奇了怪了,男人真能点这玩意儿?
不,这不是重点。
“端亲王您!”朝露忙用自己的袖子遮住沈昭慕那露出的一截胳膊,顿时气得眼睛通红。
“哇
哦——”
原来是端亲王,那就不奇怪了。
百姓们了然了,就算不认识池芫的,也认识了。
池芫闭了闭眼,懊恼无比,忙向神色只是微微冷淡了些的沈昭慕赔不是,“本王真不是故意的,你这袖子质量未免太差了,随便一扯就……”
“那难道还是殿下之过?王爷,您莫要再戏弄我家殿下了……”
朝露气呼呼的,但又怕池芫身边的两名侍卫,所以这声音也是不痛不痒的。
只是,他这么一说,围观群众又悟了。
其中就有某说书先生,他提笔,一边写一边嘴中念叨,“能被端亲王轻薄,又被称作是殿下的,还有这般容貌气质的,想必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莲殿了——
惊!端亲王竟相中了身份特殊的莲殿,看来皇室好事又要添一桩……”
池芫机械地扭过头,朝围观群众中的那位说书先生看了一眼。
您倒也不必,这么大声音。
她尴尬得脚趾头抠出一座皇宫来。
“那个……我赔你一件吧,走,去买衣服——”
挠了挠脸颊,池芫发现,面对这种并不高冷,但仿佛头顶自带正道的光的男人,她撩汉的手段,有些束手束脚,不好发挥啊。
莫非这就是,邪不胜正?
呸!
她才不是邪!
系统:你是憨憨吗?
池芫:感谢你出现,我发现我还是那个我,走吧,去金钟罩里反思下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的宿主。
系统:……
它本有权保持沉默的。
朝露跟护崽子的老母鸡似的,伸开两只胳膊,“王爷且慢,男女有别,既然是无意的,就不必赔了,奴自会带殿下去换一身衣裳。”
池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很想说,是不是本王最近洗白得太厉害,小侍从你忘了本王从前是什么人了?
但她当着沈昭慕的面才不会耍这样的威风,只不过,她回头看了眼跑得快。
跑得快不愧是最懂眼色的侍卫,她上前一步,高挑的她俯瞰一瞬被吓得变回小鸡仔的朝露。
“我家王爷和你家殿下说话,你叽叽喳喳做什么?”
说着,手轻轻拍了拍朝露的肩膀,这么一下,朝露一边肩膀就矮下去,差点跪了。
他二话不说,躲到沈昭慕身后去了。
至于沈昭慕?
他看着一处,眼神专注,似是没有将这些听进去,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