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事都办不好,你——哎!那逆女当真是做了太后便不认母族了!”尚书府中,等到池夫人回来的池尚书,在听完池夫人的抱怨后,顿时拍桌子气恼叱骂,“等等,你们母女又提到摄政王的事了?”
他像是猛地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外头,将门关好,拉着池夫人到里间,低声紧张地问。
见她点头,便又追问,“当时殿内可有其他人?”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的池夫人,还是实诚地点头,“当时玉红,点翠在殿内,还有两个小太监在门口候着……”
“糊涂啊!”
池尚书下意识扬起手,但触及到池夫人的眼神,立即收回,他原地狠狠地跺了下脚,眉心打结地摇头叹气。
“夫人啊,你真是,真是坏了大事了……”
池夫人听着听着就来气了,“老爷,这怎么就又怪我坏你事了?要不是那死丫头翅膀硬了不听话,我能办不成么……”
“哎,你不明白!”池尚书到底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他自然知道,沈昭慕既然当上了这个摄政王,那么后宫不可能没有他的人,如果没有第三人在场,这些话怎么都没关系,但有第三人第四人甚至还有第五人在场,
那就问题大了。
谁能确保这里头没有会向沈昭慕告密的?
他想到当年的事,就不禁后背一凉。
当年这些黑锅都叫池芫背了,但池芫是先帝的妃嫔,如今更是新帝的嫡母——当今太后,那么就算这事她担了,沈昭慕报复也不会真要她死……
只是如果叫他知道,当年的事,主谋是他尚书府,而池芫连从犯都算不上,那就不好说了。
他当年可是差点就死在赴任路上的。
这样的仇,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一家,更别说如今池芫明显对娘家有怨气不愿来往,这就是雪上加霜!
想着,他立即扶着池夫人的肩膀,压低声音,问,“夫人,当初找的那些……杀手的家人,你到底处理了没?”
当初那些杀手中,有的是为了养家,才收了钱财铤而走险,但事情败露之后,他们有的死了有的逃了但再也不敢在京城出现,这当中,最麻烦的当是他们之中有些人的亲属。
只是寻常百姓,本来好打发,他的意思是直接杀了,但当时有人事先闻讯,便跑了。
他不好打草惊蛇,便让夫人找人,多花点钱封口。
好几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他还会问起,池夫人有些恍惚,而后
便是犹豫。
“我……我是让人给了一笔钱,但你不是说了,我们池家人不宜出面免得落下把柄吗?我就只交给了嬷嬷去办……”
“是张嬷嬷还是徐嬷嬷?”
池夫人身边就两个管事嬷嬷。
咬了咬唇,池夫人才道,“是张嬷嬷。”
“……”
池尚书一口气提上来,张嬷嬷,不就是去年因为摔了她一套头面,被她一气之下撵出去的那个吗!
他算是明白了为何池夫人这么犹豫和欲言又止了。
她竟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了一个贪财又手脚不干净的人去办不说,还将人撵出去了!
这不是送上门的把柄和证人吗?
他眼前一阵发黑,“快,将她找到,不管是拿她的子女威胁,还是拿钱财利诱,总之,她的嘴是不能再张了。”
他睁开眼,末了那句,带着几分狠辣,成大事者还是要心狠手辣一点。
要不然,怎么可能保得住如今的位置呢。
池夫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张嬷嬷的家人不知道此事的可以利诱封口,但是张嬷嬷,多半是不能留了。
她不愧是池尚书的“贤内助”,对于他这样的决策,半点都不会觉得不对和阻拦的,甚至道——
“要做就做干净
点,索性……”
在脖子上比了个划一刀的手势。
池尚书笑了声,按了按她的肩膀,“夫人大智慧啊。”
然后,他趁夜命心腹从后门出去,而暗处,摄政王府的影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另一名则是使着雁过无痕的轻功,飞回了王府。
“王爷。”
沈昭慕又在湖心亭喂鱼了。
影卫瞥了眼平静的湖面,心想又有鱼要遭殃了。
做饱死鬼也挺难受的。
“如何了。”
沈昭慕心情一不好,就来湖边喂鱼,只可惜,他两碟子鱼食丢下去,没有一条鱼领情。
他眉心收拢,声音微哑。
眼下带着些许青黑,这是没休息好的证明。
“尚书府后门出去了一练家子,朝郊外去了。”
果然。
尚书夫人回府,夜里便有练家子从后门出城……
沈昭慕捏紧了手中空掉的碟子,指骨微微用力到发白。
声音沉了沉,“回去继续盯着尚书府。”
如果查出来,真的是池碌假借她名义,对他赶尽杀绝后,还将所有线索指向她的话——
他必不会放过尚书府。
当年数箭之仇,他会毫无顾虑地亲自讨回。
但不知道为何,好似真相就在眼前时,他倒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