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
沈昭慕回到厢房中,手里握着一个黑色的面具。
他藏在屋内,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手下从屋外进来。
“去知会一声厉北宴,别在城内暴露身份。”
“是……只是护法既然来了,教主是否考虑见他一面?”
手下迟疑了下,随即道。
“不用,除了你,旁人还是不要知道我身份的好。”
手下名叫斩一,闻言,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是。”
斩一也不真的见厉北宴,他一般去见魔教中人,也是通过底下人,要么是传信,要么他也会易容去。
斩一是个易容高手。
要不然也不会得沈昭慕这般重用。
等他退下后,沈昭慕独自坐在屋中,扫了眼被他丢弃一旁花盆中的糖人,眼里暗芒一闪而过。
如今城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倒是将池芫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的名声洗干净了。
也不知,是她故意为之,还是歪打正着。
这门婚事,看来再想退,便只能等他拿到秘籍后,由池芫这边提出了。
想了下,他单手撑着侧脸,忽然心里有了个人选。
池悟的三弟子,秦琅,看样子是中意那女人的。
何不,借机撮合?
也好秘籍和退婚两边一起进行。
届时拿到秘籍,再让江南沈家的少主“身死”,他回
归魔教,便可以修炼神功,让魔教一统江湖,创造新的法则。
客栈里。
“咻——”的一声,一枚暗器打来,正在铺床的厉北宴,脑袋轻轻一偏,两指一抬,便接住了。
他眸光一定,看着手中,被暗器钉穿的信笺,拔出来。
扫了一眼,随即嘴角抽搐了下。
怎么这武安城的传言是长了翅膀么,都飞出城内,教主和右护法都知道了?
想着,他就无奈叹气。
都怪池芫。
将手中的信笺以内力碾碎,厉北宴咬着牙槽,恨不得冲进盟主府,将池芫拖出来打。
武安城这些愚民,真是听风就是雨,这种鬼话也信。
再说池芫她二师兄——邝奇文,隔天,他正拿着一本由他口述,四师兄江桦加急找人印出来的话本,走了几步,忽然就膝盖上中了一枚石子,他险些就跪地上了。
抬头,他立即警惕地看向四处,“谁?是谁在暗算我?”
厉北宴站在高处,轻蔑地看了眼底下捡书和扇子的邝奇文,冷笑了声。
就是这厮在无事生非,败坏他的名声。
很好,先小惩一番,等他完成教主交代的任务,再来找他算账。
一个闪身,跳跃几下,便从高处,跳到另一屋顶上。
邝奇文疑神疑鬼地看了一会四周,没发现人后,便
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就碰见笑眯眯地望着他的四师弟江桦站在他院门前,华服加身,高深莫测的样子。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这干嘛?”
江桦看了眼邝奇文怀里抱着的书,仔细扫了一眼,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字画之类的,便收回了视线。
“就准备睡了——对了,二师兄,最近可有创作灵感?”
“嗯?为何这么问?”
邝奇文看着这个如狐狸似的四师弟,他向来最喜欢和四师弟说话,因为整个盟主府,除了小师妹,就只有四师弟最支持自己创作这些了。
师父觉得他荒废了武学,大师兄不懂欣赏,三师弟……算了,就是个冰块,根本就不在意,五师弟呢,常年不在武安城,一年见个一两次也是匆匆就分别,哪里有空看他整什么书画?
只有四师弟一直支持他创作,小师妹呢,本来就是个温柔纯良的性子,所以他们二人,一个支持他,一个欣赏鼓励他,都是他最亲的师弟妹。
“没什么,就是看最近城里这些话本子紧俏得很,师弟想了想,不如你找小师妹酝酿下灵感,我呢,帮你造势,我们打造更脍炙人口的故事。”
江桦抻开手里的玉扇,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如面。
他这张
嘴一开口,就是做生意的那套。
邝奇文却是狐疑地望着他,“四师弟,我其实一直有个疑惑来着——”
“什么疑惑,二师兄,你说说看。”
江桦还在琢磨着卖话本子这一门路,没怎么留意邝奇文的表情变化。
邝奇文抖了下宽大的袖子,抬手,“我一直纳闷,我房里的书画,总是能丢……以前师父在时,我不敢问,以为是他老人家不喜欢我折腾这些,所以命府里的人拿去扔了……
可是师父都过世了,怎么我房中的字画还会丢呢?”
“这……”
“我就问你一句实话,是不是你偷的?”
面对邝奇文这忽然正经又老实的神色,一向巧言善辩的江桦,反倒是不敢说谎了。
他双肩一耷拉,叹气。
“我坦白,是我……不过二师兄,我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其实吧,你那些字画我是真的欣赏,不止我,在江湖上也很是受欢迎。自然呢也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