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提前跟你说了会让你有压力。” 燕知稍微有点紧张,“什么事?” “她跟这边的医院给你做了新的联合治疗方案,想问问你的意见。”惠特曼教授说:“所以等你今天完成了实验室的工作,给她打个电话,好吗?” 燕知稍微定了一下神,“好。” 因为他有一阵子没来,光看工作汇报终究是太片面的。 燕知把实验室的每一个学生都喊进来,单独进行了当面讨论。 薛镜安是最后一个来的。 她讲完课题却没有立刻离开,有点犹豫又有点激动地站在门口。 “怎么了?”燕知把刚才讨论的内容纪要存档,抬头看她,“还有事儿吗?” “之前王征那篇文章被撤稿了,而且期刊上还做了相关利益冲突的警示通报,很多公众号都转发了。”薛镜安的兴奋压不住了,“说实话这种冒名发文章的情况我之前听说过可多了,但几乎全部不了了之。燕老师你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想过这一城还真的能扳回来。” 燕知把眼镜摘了,稍微有点疲惫地揉了揉眼睛,“不是说事情一直错,就能变成对的。王征用你的工作,安着别人的名字发表,就是违背了学术道德的。我们能在冲突取胜不是因为我厉害,是因为工作的确是你做的并且保留了足够多实质性的证据。” 薛镜安被他带着冷静下来,又有一 点担忧,“不过燕老师,王征在免疫口其实挺有话语权,尤其他跟现在的生科院现在的院长走得很近,我怕他们为难你。” 燕知摇头,“他们不足以为难我,你不用担心。” “不是学术上的,燕老师您今年才回来,现在学术界很多官/僚主义不是纯讨论科研能力的。”薛镜安抿了抿嘴,“其实王征的文章刚撤的时候,田老师就来提醒过我,要不然就把这项工作揭过去,他们不发我们也不发了。” “这个看你自己。”燕知十指交叉搭在小腹上,“这是你的工作,发不发表是你的自由。如果你想要发表,我会帮助你起稿。如果你想好不发,那我们就把重心放在你现在的工作上。” 薛镜安的手指攥紧又松开,“这个工作我独立做了三年,有时候三天都睡不了五个小时。我要是发不了……会很不甘心。” “这样直接说出来非常好。”燕知又抬手揉了揉眼角,“你需要什么就向我表达什么,不用因为外在因素纠结。我是你的导师,就像我的导师时常提醒我的,‘我比你想的要稍微强大一点,所以你可以尽可能地集中在学术工作上’,好吗?” 薛镜安踏实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我在王征那歇斯底里走的那些背字儿,都是为了遇见燕老师攒的人品。” 燕知不太知道什么叫“攒人品”,但听起来好像是在夸他,有点脸热,“没别的事儿,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等薛镜安出去,燕知点了一点人工泪液,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给林医生拨了视频电话。 “嗨,知。”林医生接的很快,“工作交接还顺利吗?” “休太好了,实验室的工作推进得很好。”燕知笑了笑,“林医生,太辛苦你们了。” “这没什么,”林医生温和地回答:“这几天我一直在和你在这边的主治沟通,根据你的用药史和主要症状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 “我知道,休跟我提了一下。”燕知点头。 他的手心出了一些汗,眼前也一阵阵模糊。 但他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因为你之前的用药问题,我不再建议你过多地使用镇定性药物。你可以继续结合橡皮筋疗法,但我现在很担心你停掉之前的药,达不到理想的治疗效果。”林医生稍微停顿了一下,“所以我们商议的结果是药物辅助深颅多位点磁刺激,是现在比较前沿的一个治疗方法。” 燕知自己是神经方向的研究者,对经颅刺激有一定认知,但并没有尝试过治疗,“深颅磁刺激?” “对,它是非侵入式的,不像是药物会带来长久的副作用,但还是会有眩晕和阶段性听力下降等潜在风险。这些都因人而异的,所以我一定要提前告知你风险。”林医生从屏幕里望着他,“有一定的概率,会带来很不好的治疗体验。” “那效果呢?”燕知最关心这个,“大概治疗周期是多久呢?” “治疗周期是配合你的具体情况来调整的,”林医生 说:“比如你现在,比较理想的治疗频率是一周一次。后期如果你好转了,就可以调整成两周一次。如果长时间地无症状发生,就可以考虑进入保守维持阶段,三个月到一年进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