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在逆向了在逆向了(1 / 2)

马尔坎·费若斯自混乱的幻景、思绪以及情绪中醒来,钢铁圣父经过无数道精密的改造与加强的感官与思维能力在转瞬间令他意识到了很多事。

首先是他陷入混乱、失去意识的时间。在舰船脱离了亚空间之后,动力甲中内置的时钟终于也回复了正常的运行模式,他因此能清楚地知道,他在现实宇宙中错过了长达175秒的时间。

在紧接着的三个微秒里,他通过显示在眼前的符文检测到了这175秒钟过去后,自己的周围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接近三分钟的时间放在平常很短,但在一场激烈的近身战中已经漫长到近乎是永恒了——在那声灵能尖啸的影响下,此前向蓝宝石之王冲去的那些兄弟们已经十不存一,就连欺上前去的两台近身战特化的无畏机甲,也在色孽大魔的利爪下永远地沉寂了下去。

剩下的、原本处于阵线靠后,负责进行远火支援的兄弟们也陷入了狂乱与谵妄之中,有些人带着狂怒吼叫着,带着仇恨朝着空无一物的方向,乃至自己的同袍射击开火,另一些人则颤抖着落入了全然的死寂中,僵立在原地,几乎完全无法对外界做出反应。

不论是机械化改造程度更高的老兵,还是刚刚经历过舍离仪式不久的原铸新兵,只要是戈尔贡之子,似乎都没有逃脱那一声贯穿了他们血脉的灵能尖啸的影响。唯有阵线最后的两架携带着重火力的无畏机甲还能勉强正常运转,以堪称毫无节制的火力泼洒在蓝宝石之王身前,勉强维持了阵线本身的存在——但那或许也只能持续到他们弹药耗尽的时候了。

再然后的一微秒中,费若斯灵光一现般地陡然理解了,为何在那段被拉长、搅乱到破碎模糊,只剩下些许片段的意识中,他的基因之父特别向他道了歉。

他的全身都在剧痛。

倒不是说他在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受了什么伤,那不是人受了伤时会自然地感受到的疼痛,而是比那强烈了千百倍的一种纯粹的折磨。费若斯只觉得,自己的动力甲仿佛变成了全套的、与痛苦之拳同出一源的某种刑具,炽烈的、仿佛岩浆般滚烫的痛苦在他的四肢百骸内肆意流淌,几乎要将他整个扯碎。

当一个钢铁之手表述自己“全身都在剧痛”时,说明他的痛苦确实来源于“全身”。

费若斯是锻炉之主,对医学只有最基础的了解,但这也足以令他认知到,现在正折磨他的痛苦,并不是有一个具体的发源地的。他的每一条血管,每一条神经,乃至淋巴系统与肌肉细胞都仿佛是这种痛苦的燃料一般,在消失殆尽之前不会停下。

他的神经节流阀和感知调节系统已经正常运作了,可是没有用。就算对于钢铁之手的阿斯塔特老兵来说,这种程度的痛苦也足以妨碍行动、甚至把人逼疯了。他姑且依然能够咬着牙忍受,然后——

——并非出于他自身的意志或者控制,他流畅地自原本俯卧着的姿态站起了身。

“你们在做什么?!都站起来!立刻意识到自己还在战场上!面前还有敌人没有咽气!”

马尔坎·费若斯的声音在舰船钢铁铸成的四壁间回荡。那确实是他的声音,至少在仪器识别的音频波谱上是这样显示的;但那又明显不是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如此饱满,响亮,如洪钟大吕般撼人心魄——那声音听起来还有一种仪器无法检测到的、交叠的回响,仿佛它可以是马尔坎·费若斯的声音,也可以是卡斯提米尔·费什的声音,乃至任何一个钢铁之手的声音。

当然,也可以是费鲁斯·马努斯的声音。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正被仿佛无止尽的剧痛折磨着的马尔坎·费若斯,意识到了正在发生什么。他咬紧牙关,将所有的痛苦尽数咽下。他在如斯的煎熬中已经很难进行过多的思考了,但至少,他还能够做到这个。

我很抱歉。那个声音又说。

费若斯无法分清这声音是由他的喉咙说出来的,还是只回响在自己的脑海里。他只知道,自己的躯壳不受控制地从原地一跃而起,流畅而自然地向着蓝宝石之王的方向冲锋而去,沿途甚至顺手捡起了一把被倒下的战友遗落在地的精工动力锤,就好像他身体无恙那般——甚至表现出了比马尔坎·费若斯本人应有的更加高超的技艺。

因本质是亚空间生物而同样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蓝宝石之王怒吼着举剑迎敌。色孽大魔很快,但此时它被自己并不熟悉又孱弱的躯壳牵累,而现在的费若斯比它更快。当精工动力锤劈头砸下来的时候,它才意识到自己躲闪不及,只能匆忙地举起持剑的双臂,令武器交叉进行基本的防御。

在武器相击的那个瞬间里,分解力场不仅仅闪烁了青白的雷光,其中还隐现着金黄的闪电。蓝宝石之王痛苦地尖叫着,滑行着后退——它用于防御的两只手臂已经彻底消失了。单纯用以太构成、未有附加概念的孱弱躯壳无法抵挡分解力场的庞大力量,其亚空间邪物的本质也被来自王座之上的伟力轻易地灼伤。

恶魔痛苦地尖叫着、咒骂着,但费若斯没有立刻做到乘胜追击:即便是原铸星际战士,要想承载并还原一个原体的力量也太过天方夜谭了。他仅仅挥出了一击,这一击就已经令他的左手义肢过载,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