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真当冠位御主是死的吗(2 / 3)

但蠢到家的神祇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

难道你不向往那样的世界吗?人人都不再被命定的死亡所扰,人人在死后都能重新苏生。你做出那药来,不也是想要追求这样的世界吗?你所耗费一生的追求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加入我的麾下,成为我的仆从吧——我的神力你自可以拿去用在你喜欢的地方。

阿斯克勒庇俄斯依然没有做出回应。但紧接着,另一种奇特的拉扯感令他忍不住皱眉,一个清脆的女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在他的精神世界当中:

+你这*诺斯特拉莫粗口*的低能儿,你在说什么异想天开的蠢话!阿斯克勒庇俄斯是我的从者(servant)!把你的爪子从他身上给我拿开!+

阿斯克勒庇俄斯在震惊中重新睁开眼。他看见藤丸立香手背上令咒的赤红色盾型图案浮在他的上方,无数纤细的红线从那上面垂下,柔和地缠绕住他的四肢,正将他从虚幻的沼泽中拉扯出来。四周的植被与枝条显然反对这个外来者正在做的事,在那庞大的身躯所散发的高而远的愤怒中,它们活了过来,试图攻击半空中那个不够凝实的图案。而阿斯克勒庇俄斯终于在此时说出了

“你真是疯了!”这话显然不是对座上庞大的身影,而是对那令咒的主人喊出的,“你这样使用契约的联系,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那就让我看着你死吗?这可是比死还更不能令人接受的事!+藤丸立香的声音逐渐变得像是回响在他的耳边,这似乎表明她在主动进一步加强契约上的联系:+我是冠位御主(thegrandaster),你把信任交付给我,我怎么可能让你遭遇这种事情!+

“这是我自找的,跟你——”阿斯克勒庇俄斯焦急地大喊,逆流的血液因此钻入到他的气管中导致了呛咳,令他没能把这句话说完。他依然在红线的牵引下缓缓上升,但向下牵扯着他的力量也逐渐变大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下属的失误也是指挥官的责任!在同意你一起过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对这样的风险做好心理准备了!+

原本鲜红的盾型徽章在此刻陡然闪现出金光,向它围拢过去的病变枝条因此而畏缩了。那些金光甚至顺着代表“缘分”的丝线一同流淌下来,传递到了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身上,在进一步地祛除他所遭受到的病变诅咒的同时,也令泥淖中的牵扯略微失了力。

为什么不回应我?为什么拒绝我?那庞大而悠远的声音中终于染上了恼火,连带着那一团虚幻的沼泽似乎也活了起来,扭曲成为一只大手,直接捉住了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整个身子。

他似乎听见藤丸立香因此发出了吃痛的呻吟,又似乎没有,因为他的耳边很快就被染上了纯粹金光的红线所引发的噼啪烧灼声占满了——它们在试图烧干那只沼泽变成的手,将阿斯克勒庇俄斯从中解救出来,但事实上起到的作用杯水车薪。

那只手的巨力几乎不可违抗,连带着半空中的盾型徽章也跟着往下沉了一些。

——这样下去,藤丸立香真的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阿斯克勒庇俄斯如此判断。

难道你并不渴望你追寻了一生的愿景吗?那个声音还在试图诱惑,而阿斯克勒庇俄斯对此只报以冷笑。

“你搞错了一点,蠢神。”他

阿斯克勒庇俄斯躯壳表面上的病变区域在陡然间极速扩张,几乎在一个瞬间里,他就不合逻辑地变得行将就木。他已经决定好了,这次开口也是他最后一次对瘟疫之主做出的回应:“‘死亡’本身,也是一种令‘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的,重要的‘尊严’。”

下一个瞬间,自盾型徽章上牵系而来的细线全部崩断,散发着金光的盾徽在反作用力下极速上升。而自断后路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只是冷笑了一声,以自己被侵蚀得残破不堪的灵基本身作为点火机构,引爆了自刚刚起被主动积攒在体内,没有用于抵抗疫病诅咒的帝皇灵能。

——阿斯克勒庇俄斯,正如他所说的,以死亡明确拒绝了瘟疫之神的邀请,捍卫了自己作为人的尊严。

灵基湮灭的爆炸中金光大作,纳垢园中的生灵尖叫着迅速退后,却无法规避自己被烧焦灼尽、彻底归于虚无的命运。在慈父沉重的叹息声中,葳蕤的园中突兀地出现了一块生灵无法踏足的枯败死地,与整个园的面积相比微不足道,但却是一块顽固的疮疤,仿佛会永远地散发着受诅咒者的热量。

而在泰罗斯大教堂的钟塔顶端,藤丸立香愤恨地将自己几乎被灵能烧得焦枯的左手锤在面前的栏杆上。狄格里斯看了都觉得心颤,但她就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这一动作令陶钢制成的栏杆发出了清脆的巨响。

“……索姆尼,让‘平面之月’定位这个坐标。”她明显带着愠怒,但语气还算平稳,甚至还拉出了迦勒底的通讯界面,在以灵能重新愈合自己带着令咒的左手的同时,用右手在上面输入某个看起来自相矛盾的坐标。

除开坐标本身不可能存在这一点之外,藤丸立香的一切行为还算有条理,这令智库馆长产生了一些错觉,但阿周那很肯定地评价:“她气疯了。”

“我才没有。”藤丸立香反驳,“我只是决定,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