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拉德·科兹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我有资格评价吗?在你做下一切的时候,我还在死亡的怀抱中呢。从来都是活人为死者盖棺定论,而已死之人又该怎样评判活人的功过呢?”
“那么我问你,你完成了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吗?”他转而换了一个方向提问,“你为自己的的目标所犯下的所有罪行,你认为值得吗?即使是在我因此对你降下惩罚的现在,你还会那样认为吗?”
这些思绪只在他的脑海中不留痕迹地飞速划过。在他落座,并打量起这艘船舰桥中的景象过后,亚空间与现实的时间都只经过了一瞬。而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原本身在舰桥中的午夜领主,显然还没有通过他的审判之路,但却能硬扛着被强加在身上的所有痛苦,一点点向他的方向爬了过来。
“你犯下了多少罪,我的审判会对此裁量。”他这样说,“但至于伱做得‘好不好’,这一点只有你自己能评价。我是个很烂的原体,很烂的父亲,我永远只会觉得你们犯了太多罪,因此你们永远都不够好。或许你们不应该寻求我这样的人来认同你们。”
就连持握契约的康拉德·科兹,和因痛苦而思绪混乱的十号本人,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就如同他必须直面子嗣对他的“爱”一样。
这是一个宽泛的问题,无论是十号在如此发问,还是灵魂猎手在如此发问,都是合理的。而他的原体只是冷笑了一声,回答:
这也显然是他们所犯下的罪孽,甚至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点。这景象再度提醒了科兹审判的必要性与正当性。然而,在认知到这些犯下累累罪行的子嗣,在完全清楚自己会因此经受惨无人道的审判之后,依然对他抱有着不合常理的“爱”——他因此忍不住开始质疑这一切。
他让自己的目光投向十号,他不确定自己是正在看着眼前的这一个生在万年后,他素未谋面的儿子,还是在透过他遥望着万年前他曾给出预言,主动或被动地造就的那位灵魂猎手。但他突然觉得这无所谓:即便相隔了一万年,他们也都是他的子嗣。
“但……这怎么可能呢?”十号,或者塔罗斯,如此喃喃地说,“您是我们的基因之父啊。”
“我做得够好吗?”十号模糊的发音听起来像是呓语,而他本人的表现也如同就在梦中。
科兹不关心这些琐事,但这预言天赋令他感到熟悉。原体因此而要求知道更多,而发源于他的基因种子对他毫无保留。他因此知道了或许连十号本人都已经忘记或者从未听闻的更多细节:他进行手术之前,幼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他父母的形貌,他的生涯之初呱呱坠地时的样子——不知道后天植入的基因种子为何会记录这些东西——然后,他找到了更之前的那些记录。
“塔罗斯。”他如此指认,随后莞尔,“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经由一个活人来对死人说话。”
一万八千六百一十。
他想要结束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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