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可笑!”
薛德霖不屑道:“区区鼠雀之辈,也配跟我斗医?”
秦凡抬起头,笑眯眯地说道:“薛国医博览群书,不知道可曾听过‘双叶’的故事?”
“什么双叶的故事,尽会胡扯些小孩子言论。”薛德霖面露讥讽道。
不过他却停下脚步,打消了离开的想法。
秦凡当着几十位名医的面提出斗医,这性质就跟古代的侠客约斗一样,他可以不接,但不能不应,不然传出去会落得个“胆小怕事”的名头。
堂堂国医圣手害怕一个小毛孩,相信会有无数人愿意讨论这个八卦。
秦凡润润嗓子,开始讲起了故事。
“在清朝雍正年间,杭州有一位国医圣手,名字叫叶念春,他跟苏州的叶天士合称为‘江南二叶。’
这个叶念春虽然医术高超,可为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传闻有一次,一个病人在医馆门口无心地说了句‘叶神医能不能治好我的病’之类的话,不小心被叶念春听到了。
于是给这病人诊治开药时,叶念春故意加大了会导致腹泻的大黄的剂量,让病人一连腹泻十天,后来,病人向熟识的医生询问药方,才明白了个中缘由。
由此写下一首诗:一技傍身傲群雄,心胸狭隘难容人。才高自负不屑情,纵有本事阎王薄。
有一天,有个叫张三的绝症病人上门求医,叶念春仅听咳嗽声,就知道了病症,不等病人开口,他就掏出一张方子,斩钉截铁地说,‘你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这药方能为你延寿一月,拿着快走吧。’
张三当叶念春是权威,听到这话只得含泪离开,他搭船返乡,在半路的时候,抓的药吃完了,因此不得不下船去抓药。
那是一处荒凉僻静的地方,张三找寻一番,仍不见人迹,正当他惊慌失措时,突然看见前方迷雾中有几棵杏树。
走近一看,杏树底下有间小木屋,远远地便能闻到一阵药香飘来。
这时,木屋门开了,一位头戴白巾,身穿蓝色长袍的老人走出来,他一瞧张三,顿时吃惊地说,‘你身患绝症,命不久矣啊。’
张三颓废道:‘叶大夫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已无药可医,只能等死,临走前给我一方子,且能苟活一月。’
接着,他把药方递给老人,老人拂须斟酌片刻,点头道:‘叶国医不愧国医圣手,这方子确实有用,不过他说无药可医,未免太绝对了。’
张三精神一振,从中寻求到一线生机,急忙问:‘先生可有办法?’
老人沉吟不语,在药方上勾画几笔,然后说道:‘你照这方子抓药,若一年内没有犯病,病就好了,但终生忌奶,不然顷刻暴毙。’
张三欣然答应,回到家后就照方子服药,果然大半年后,身体就痊愈了,和正常人无异。
之后张三想去感谢那位救他性命的神医,奈何找不到人,就前往杭州找叶念春,向他证明人外有人。
叶念春见他还活着,也是大吃一惊,仔细追问下,张三就把碰见老人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
末了还说:‘叶大夫,那老人说你的用药太过偏激,只要微微减少几种药的用量,益寿方子便可成为救命方子。’
叶念春神色变幻片刻后,便笑着说是自己看走了眼,又让下人带张三到酒楼吃饭,当作赔礼道歉。
当天晚上,张三突然胸痛难忍,然后在哀嚎惨叫中身亡。
官府认为他是中毒,可是经过仵作查验,发现张三吃的东西都是些普通奶制点心,并没有毒性,而死因则是肺部溃烂,呼吸衰竭。
此事只能不了了之,随后叶念春带着几个下人,坐船去到张三提的地方。
不过那里是一片渺无人烟之地,只有满地的杂草和一堆烂木头,哪有什么杏林和医馆?
叶念春询问了下附近的村民,才得知那地方曾经是有一个医馆,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块地早变成一块荒地。
他又折返回去,仔细找了找,终于在木头堆里发现一座坟墓。
墓碑就一块木头,上面的字迹都不见了,无法知道这是谁的坟墓。
叶念春叫下人把坟墓挖开,里面是副还没腐烂的棺材,棺材里没有尸骨,只叠放着一件蓝色长袍和白色方巾,整整齐齐的,非常崭新。
这时他总算明白,那什么神医只是死去之人在作祟罢了。
叶念春不允许世上有人在医道上超过他,就让下人把棺材和蓝袍烧了。
据说在烧东西的时候,空气中并没有烧焦的恶臭味,反而传出阵阵芳香。
令人惊诧的是,叶念春回到杭州之后,每次诊治病人都会出问题,要么是把脉结果出错,要么就是药方开错,他因此赔得倾家荡产。
在一次开药方时,小丫鬟送茶过来,她突然尖叫一声,指着叶念春身后,脸色煞白道:‘老爷,你背后有一个人影,双手扣着你的肩膀!’
叶念春一听,忙回过头,然而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阴风掠过。
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惨笑两声,笑声凄凉绝耳。
从那以后,经常有人看见叶念春背后跟着一件烧得千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