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斯听罢,久久不语。
在场三人,心里仿佛被巨石压着一般,酸涩而麻木。
该恨嘛,又该恨谁呢?
“那天晚上,他们一伙人就像是有组织有预谋一般,防火烧房,等到周围居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街长回想那晚的大火,仿佛还历历在目一般,低头掩面,充斥着无奈,继而,伸出右手来放在亚斯肩上,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只所以不告诉你,因为,没了意义。”
沈溪看向一边的亚斯,见他还沉浸在惊愕中,无法接受的样子,随即问了出来。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死了。”
街长简短有力地回复着,沈溪却从他的情绪中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哀悼。
“都死了。”
亚斯低声呢喃,原本紧锁的眉头又拉紧了几分。
他突然不知该用什么心态来面对这些,如果说他有仇人,那么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付出代价。可是,如今,一切都是人死如灯灭罢了。
都死了嘛……但是想到亚斯所受的委屈,沈溪就觉得难以释怀。
“所以,就因为害死亚斯父母的那些人也都死了,你就要让一个小男孩,去为你们狩猎污染物,从他那里获得生存物资,让他牺牲自己,来保全整个北向街的人嘛?”
沈溪气愤不已,直截了当地狠狠指责着老者,她为亚斯不值。
街长嘴角苦涩说道:
“作为一街之长,我又有办法,又有什么选择?我也想活下去,也想带着大家活下去,可是如今,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他根本无能为力,生活在战役区,毫无战力与反击能力的他们,不过就是被联邦抛弃的弃子罢了。
即使,在联邦安全区创建之初,大家都有或多或少的贡献,可是靠着这点贡献,又能支撑大家多久?
霉菌时代,早已是当权者与能力者的天下了。那时觉醒猎杀者能力的亚斯,对于他而言,就是希望,他不得不这么做。
毕竟,一个猎杀者是不会放弃中心区留在战役区的,可是,一个骂名累累、背负叛徒之名,被众人敬而远之的猎杀者会,因为他别无可去。
沈溪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作为一街之长,他的做法无可厚非,她怎么会不明白这种无奈呢。
所以作为旁观者的她,没有理由去代替亚斯指责他什么。
“够了!”
一直安静未出声的亚斯,打断了这一切。
“街长,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不想让我父母背着骂名,也不想自己背负骂名,留在这里了。”
他看着街长,一字一句地渴求的说道。
街长轻声哀叹,背过身去,摆了摆手,示意亚斯:去吧。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的,他本想久些,再久些,时机成熟就将一切告诉他。
可他终究败给了自己的自私与责任。这样,也好,迟早他自由了的,再也不用因为叛徒而愧疚自责。
看着老街长的背影,不知不觉间也越显年迈了,亚斯终究还有几分不忍。
“以后,北向街有难,我还是会回来的。”
言罢,与沈溪一起转身离去。
此时,老街长早已悔不当初,泪流满面,他真的错了,他不该讲自己的责任,以这种方式强行捆绑在一个孩子身上,可是,他终究是醒悟的太晚…
另一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老街长答复的巴尔已然没了耐心,可是,好巧不巧,联邦管理局的调查通讯此时播了过来。
“您好,巴尔上校,针对昨夜北向街被巨型兽类污染物攻击,您的下属执勤猎杀者队伍迟迟未响应救援…”
礼貌而犀利的管理局传唤人员的电话打了过来,巴尔无奈,只得一句句回复应对起来。
“是是是,您说的是,战役区也是我们的同胞,我们肯定会反思…”
“对对对,您放心,放心,我一定调查清楚,给管理局答复,好好好…”
忙不迭的沟通对接好联邦管理局人员的问询,巴尔瞪了一眼讲自己蜷缩在角落,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指挥长,随即气愤离去。
目前,寻找净化能力者的事情也只得先搁置下来,量他一个小小的净化能力者,就算具备百分百的净化能力,也断然打乱不了他们的计划。
北向街,亚斯住处
看着这个勉强被称为房子的住处内的一应物品,亚斯瞬间感到情绪惆怅了几分,到底是自己从小长大的时候,离开的时候也多了一些不舍。
亚斯没什么好带的,大概打包了一些重要物品,便跟沈溪去了东向区,他也不知未来将会如何,但是,他知道,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他愿意相信朋友。
却不知,命运的齿轮已然开始转动。
已然上午十点多了,坐了半小时左右的铁轨便来到了东向街,与亚斯期待又紧张的情绪不同,沈溪想的更多的是,铁轨半个小时就可以过去的地方,她昨晚走路过去,又一路猎杀污染物,竟然有了两个多小时。
沈溪只觉残酷无比。
战役区的房子空房很多,大多都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