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的话,越发让杨迎秋不满。
她精致白皙的下巴轻轻扬起,表情有些倨傲,话语却透着一丝遮掩不去的委屈:“你说你每天都很忙,就是在忙着跟姑娘调情?”
朱延英没想到这火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脸顿时刷地一下白了。
“什么调情?”云岚觑见朱延英脸色不对,转身就要往外走,“郡主若是无话可说,大可以闭嘴不言。”
“你!”杨迎秋哪里想到,云岚居然在一个宫人面前也对自己不假辞色。
怒火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她伸手拦住云岚,冷笑道:“这会儿倒是不敢承认了,本郡主原先还道你是正人君子,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我是不是正人君子都与郡主无关,”云岚顿了顿,“郡主对我不满,直言便是,何苦牵扯无辜之人?”
“无辜?”杨迎秋冷笑,“她一个宫中女官,竟与外男拉拉扯扯,能有多无辜?”
“郡主慎言,”云岚知道朱延英的心病,哪里会任由杨迎秋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当即打断她的话,朝朱延英道,“姑娘去吧。”
朱延英早就快要撑不住了,她此时面白如纸,冷汗涔涔,几乎下一瞬就要一头栽倒在地。
云岚的话让她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一点,她低着头,刚要转身,杨迎秋却是突然发难,一个箭步走到了她跟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让本郡主看看,姑娘到底有多绝色!”
“杨迎秋!”
云岚眸光一凝,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然而他到底迟了一步,朱延英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杨迎秋的眼前。
这张脸杨迎秋当然认识。
倒不是说朱延英长得多么令人惊艳,以至于她这个骄傲的小郡主都过目不忘,而是杨宏成与朱延英之间的事闹得实在太大,尽管有太后亲自求情,杨宏成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百大板,几乎丢掉了半条命。
不仅是安南王,连杨迎秋都看出来了,宁昭当真是想要了杨宏成的命!
比之安南王强烈的反应,杨迎秋倒是对此嗤之以鼻——杨宏成就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闯了那么多的祸,居然留下了那么多的把柄,也不知道父亲究竟看中了他什么。
就这么一个废物,都被打到半残了,一醒过来,居然还叫父亲找了画师。
杨迎秋还以为他被打傻了,谁知道竟是叫画师画了朱延英的画像,挂在离自己三尺的地方,趴在床上往画像上扔飞镖泄恨。
这短短几日过去,朱延英的画像倒是已经换了好几副了。
杨迎秋纵然从未真正注意过这个朱姑娘,也被迫识得了朱延英的长相。
眼下,朱延英那张脸,竟是从画像之中,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杨迎秋怔愣了一下,云岚的手已经攥在了她的腕上。
“郡主到底想要做什么?”云岚的怒意已经尽在眼底,“若是因为我的话,郡主不必为难其他人,要打要骂要比试,都随郡主提!”
腕上有些许酸麻的痛意传来,杨迎秋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岚:“你竟为了维护她这般对我!”
“怪不得!”杨迎秋猛然甩开了云岚的手,冷笑着看向朱延英,“原来是你。”
朱延英一听她这话中的意思,显然是已经认出了她是谁。
“别在本郡主面前装出一副可怜模样!”杨迎秋瞧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由地冷意更甚,“朱姑娘好大的本事,迷惑了我哥哥,还能迷惑得了云公子。朱姑娘的眼光倒是不错。”
“你胡说什么?”云岚怒道,“朱姑娘是姐姐身边的女官,我不过在此偶然碰到了她,你不要血口喷人!”
“郡主金尊玉贵,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知随口说出来的话,对寻常人会有什么样的伤害?”云岚看向朱延英,只见她此时连唇色都失去了血色,几乎立马就要晕厥过去。
“白芷姐姐,白苏姐姐!”云岚扬声道。
在屋内忙着的白芷,本就有些奇怪朱延英今日去妙音阁的时间比平时要长上许多,一听到隐隐约约外头有叫她的声音,急急忙忙地放下了手中的伙计奔了出来。
这出来一看,可不得了了——朱延英已经晕了过去,软软地倒在了云岚的臂弯里;而一旁的清宁郡主眼中简直要化出利箭,若再多一会儿功夫,恐怕就能直接用眼神杀了朱延英。
“阿弥陀佛,”白芷在心中默念,“这怎么偏偏就碰到了一起呢?”
“快将她扶进去。”云岚脸颊上还浮着一个鲜红的指印,一见到白芷,顿时松了一口气,“有劳白芷姐姐。”
白芷叹气:“公子折煞我了。”
白芷曾在医堂里帮过忙,扶住清瘦到几乎只剩下了一把骨头的朱延英简直是轻而易举,云岚瞧着朱延英在白芷怀中瘦成薄薄一片、仿佛一阵风就会刮飞的朱延英,叹息一声,举步就要跟上。
“你站住!”杨迎秋见他居然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气得跺脚。
云岚压根儿不愿意再搭理她,头也没有回地朝院子里走去。
杨迎秋狠狠地跺了几下脚——她方才情急之下,抬手扇了云岚一耳光,此时仿佛有些不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