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不敢!”安南王跪在地上,几乎不敢抬头。
他知道杨宏成叫了画师,也知道杨宏成最近让人采买了不少人在他的院子里,但他不知道,杨宏成居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杨宏成这个人,一向有这么个好色的毛病,但男人好色,本也不算什么,所以他一直虽然有所训诫,却没有多加管束。
谁知道,谁知道这个孽子就给他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安南王被气得直接苍老了十岁。
“陛下请看,”云予微回身将丹梅拉了过来,伸手遮住她的眉眼,露出了下半张脸,“这个丹梅姑娘长得有几分静嫔妹妹的风姿。”
静嫔安和的父亲安友安侍郎正在殿中。
本来那一群莺莺燕燕被云予微戳破了长相之谜后,他心中就颇为忐忑,一旁有女儿在后宫的同僚已有要振袖出列要跟安南王拼命的架势了,他一边帮忙劝着,一边趁机在那群姑娘里大概地扫了一眼,没看到与女儿相似的面容,这才松了口气。
结果云予微这话一出,他顺着一看,果不其然,那个叫丹梅的丫头,鼻子嘴巴同自己的女儿诸多相像!连唇边有一颗浅浅的小红痣都几乎一模一样!
安和就是随了父亲安友的性子,一脉相传的沉默寡言,安友沉默更甚。
此时怒火攻心,又无法及时将愤怒宣泄于口,当即气得白眼一翻,竟是直接气晕了过去!
“安大人!”
“章大人呢?快来,安大人晕倒了!”
一阵手忙脚乱。
此时简直已经不用丹梅再出声作证了,这眼前的一群同后宫妃嫔相似的莺莺燕燕已经说明了大半——杨宏成偶然发现,丹梅长得同静嫔安和有几分相像,便也想将她纳入到自己的“后宫”之中。
可杨宏成并不是个良人,他又才受了伤,正是对宁昭心怀怨恨,那些跟后宫妃嫔长得相像的姑娘,到了他的院中,每日里就是非打即骂,不仅要满足他的禽兽之欲,还要被他挑着各种错处被变着法儿地罚。
除了像寒月那等能够逆来顺受且能看出杨宏成意图的人,还能过得好些,其余姑娘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丹梅作为杨迎秋的贴身侍女,自然清楚杨宏成的院中发生了什么。
于是,在杨宏成的魔爪伸向她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怕。
杨宏成看中了她的恐惧,于是拿捏了她,顺便报复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妹妹和那个不知死活良贵妃的弟弟。
一切真相简直像是一本摊开的书,在这群姑娘面前显露无疑。
安南王还想为杨宏成求情:“求陛下开恩……”
“朕难道还不够开恩?!”宁昭气得眼睛都红了,他伸手抓住案上的砚台,直接朝着安南王砸去,安南王竟也没敢躲,任由砚台砸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朕怜惜你劳苦功高,对杨宏成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朕的恩情换来了什么?!”宁昭气极反笑,“杨盛平,你这好儿子是要谋反做皇帝啊!”
谋逆之罪,株连九族。
不仅是安南王,这会儿杨迎秋也顾不得赌气,急急忙忙地跪下叩头。
“陛下恕罪!他绝不是这个意思!”安南王磕头道。
“那你来给朕解释解释,他是什么意思?!”宁昭怒道。
安南王的嗓子眼儿里顿时像堵了一团棉花一般,发不出声音来了——怎么解释?杨宏成那个畜生都快把恒昌帝的后宫给集齐了,他还能怎么给他解释?难道说那个畜生仰慕陛下?
安南王的脸一阵扭曲。
“陛下。”一旁的杨迎秋却是突然出声,她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臣女求陛下治杨宏成之罪。”
“秋儿!”安南王失声道。
杨迎秋毫不理会安南王恳求的目光——她不明白,杨宏成这个儿子到底要来做什么?除了只会给自己家带来灾祸,他还能做什么?可父王偏偏要保他!
这个畜生,到底有什么保住的必要?
那可是谋逆大罪,株连九族的谋逆大罪!
杨迎秋沉声道:“杨宏成陷害臣女和云公子,险些让臣女误会贵妃,酿成大错。臣女没有这样的兄长,即便父王认他,臣女也不认。”
“此是杨宏成第一罪。”杨迎秋淡淡道,“杨宏成自小便是个贪图美色之人,从小到大,文不成武不就,只会见了美人走不动路,母妃也曾说过,他不堪大用,早有一天会因美色误事,在东南也时时管教。”
“没想到才入京城,杨宏成就忘记母妃训诫,竟是一心觊觎后妃,做出这等荒唐事!这是杨宏成第二罪。”
“杨宏成残害手足,觊觎后妃,沉溺美色,折辱宫婢。”杨迎秋再次叩首,“臣女深以为耻,请陛下治罪!”
“郡主高义,请陛下治罪!”
“陛下宽仁,对此子一再开恩,可他却不知廉耻,错上加错,再错下去,谁知道他能作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臣附议!行宫之中有诸多女眷,有此一色中饿狼在此,臣等怎么安心?”
“安南王忠厚清正,自然不知此子有诸多龌龊行事,求陛下切莫牵连无辜!”
“请陛下治罪杨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