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云岚也是倒霉极了。
在他察觉到宫里的那个云予微是个冒牌货之后,又没人相信他说的话,他气急败坏——他早就知道宁昭和秦云铮那两个野男人靠不住!姐姐能够依靠得还是他!
确认了以后,云岚便马不停蹄地自己去寻找云予微的下落。
奈何杨迎秋像是缠上他了,一直追着他不放。
好不容易在他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后,还没来得及高兴,杨迎秋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当时他还以为她只是像之前那样,只是觉得好玩想要跟着他罢了。
事实证明是他大意了。
安南王府虽然可恶,杨迎秋也并不是一个多可爱的姑娘,但他仍是从来没有对杨迎秋设过防备。
他总是觉得,她只是个任性的小姑娘而已。
结果,这个任性的小姑娘,一把足以干翻一头骡子的迷药直接用在了他身上,等他再醒来,就是在安南王府的暗室里了。
不见天日,空气中萦绕的,都是醉浮生的味道。
因着连续多日都浸泡在醉浮生的香味里,云岚只觉得他整个人的筋骨都要被这想起泡软了。
身为医者,他身上并不是没有随身带着一两样救急的药和一整套的针,但杨迎秋做事很是细致,在他醒来后,他身上的衣裳都已经全部里里外外地被换了一遍,连头发都被重新洗过擦干,别说药和针了,外面的一粒土都没被他带进来。
一开始,他倒还会试图跟杨迎秋讲道理。
后来,他发现,安南王府大约都只秉承一个道理——那就是,理都是他们家的,他们说了算。
“我没心情跟你玩这些把戏!我要去找我姐姐!”云岚心中十分烦躁——他一想起来,姐姐不知所踪,他就满心惴惴。
“你这么急干什么?”杨迎秋却是笑着在一旁坐下了,“你看,你失踪这么久了,你姐姐都没着急找你。如今,上上下下,恐怕没有人知道你失踪的消息。”
“宫里的那个根本不是我姐姐!”云岚的眼神又暗了几分。
“你这个人正奇怪,”杨迎秋又笑了起来,“口口声声要找姐姐,却又不认她。”
云岚狠狠地望了她一眼,突然问道:“你们把我姐姐怎么样了?”
“你胡说什么呢?”杨迎秋讶然,“你姐姐可是贵妃,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我们安南王府纵然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她的样子不似作伪。
可云岚并不敢再相信她——就是因为他对这个少女掉以轻心,所以才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云岚,”杨迎秋坐在床畔,支着下巴看着云岚,甚至还伸手戳了戳云岚的脸,看着他愤怒的样子乐不可支,“你当我的郡马有什么不好?”
“我不知道郡马是要被关在暗室里的。”云岚冷冷道。
“那还不是你不配合。”杨迎秋嘟囔道,“我原本也没打算一直关着你啊,我本来只是要你帮我看个药方而已。”
也不知道杨宏成到底有什么好的,父亲居然宁愿给他换一张脸生活,都不愿意放弃他这个人!
杨迎秋心中一阵愤懑。
江湖中擅于换脸的奇医被召集在一处庄子里,冒着被皇帝发下的风险,只为了给他换张脸。
为确保绝对的安全,药方经过了数次确认,杨迎秋一开始迷晕了云岚,是真的为着要他看药方去的;只是她看着云岚毫无防备的样子,突然又舍不得放他走了。
安南王本就疼爱这唯一的嫡女,云岚不过是个江湖游医罢了,宫中的那个“云予微”又不可能真的为他掀起什么风浪;因此,对于杨迎秋的任性,安南王便也默许了。
“那个药方常用来恢复容貌的。”云岚一想起那个药方,就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你们用它来做什么?”
“你关心我?”杨迎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盈盈道。
云岚紧闭双唇,不愿再多看她。
杨迎秋心中可惜,仍是支着下巴痴痴地望着他:“你好好想想吧。我不会强迫你的。”
她不会强逼他同她成婚。
但她也没那么好的脾气放他走。
她得不到的人,别人怎么能得到?
不过是耗着罢了,她有的是时间和醉浮生,她早晚要看到云岚朝她低头。
宫里。
自从曲妙上次突然晕倒后,宁昭虽然没有来看望她,但还是逐渐解了她的禁足。
曲妙虽然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轻举妄动,除了去给太后请安和偶尔去长乐宫坐坐,跟被禁足时也没有什么两样。
连太后都道,良贵妃比之从前,性子沉稳了许多。
“性子沉稳有什么用呢?”曲妙回到凤泽宫,倒是开始幽幽地垂泪,“如今陛下是彻底不愿踏足凤泽宫了。”
白芷心疼自家主子,思虑再三,偷偷地要去请彭清音来安慰曲妙。
“白芷。”白苏一见她出去,便猜出了二三,却还是要板着脸问道,“你去哪里?”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白芷觉得最近白苏也很奇怪,以前白苏虽然更加规矩,但不至于刻板,但现在,白苏和朱延英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严肃古板,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