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姨娘,察儿求见。”
赵察宛若谦谦君子,站在宫门外,看向荣贵妃的眼中充满了热切。
她端庄高贵,善解人意,以往每次看到她都会让人心情舒畅,一扫之前的烦闷。
不过他这次内心却不似从前那样平静,心中囚禁的猛兽正在极力怂恿他冲上去将这个身份非同寻常的女人就地正法,据为己有。
那狗太监三番五次坏人好事,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以工代赈若是成功,太子在民间的威望定会如日中天,再想搬倒他就是痴人说梦。
想到皇上昨天的态度,赵察心中恨意滔天,流民如草芥,杀之不尽用之不绝;为了他们竟不惜向绅商富户动手,得罪当朝权贵,这种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些青壮和妇孺留下倒还有些用处,老不死留下简直百害而无一利。
太子为了一己私利,劳民伤财,甚至和权贵争斗,就不怕江山动荡吗?
父皇那老不死的肯定是求仙问道练坏了脑子,不然为何连这点利弊都看不出来?还有后宫这些姨娘,自从取来之后就摆在这里当花瓶,真是暴殄天物。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周孟德那个狗太监。
现如今他身为后宫总管,拿下荣贵妃就等于抓住了他的把柄,不然他就是死路一条;皇子即便铸成大错,也能苟延残喘,再加上朝臣庇佑,说不定很快就能翻身。
这或许能成为反败为胜的契机!
赵察心中的猛兽愈发狂躁,不等荣贵妃说话,便大步向前走来。
荣贵妃知道他的想法,为了避嫌,根本不敢让他进殿,“殿下请止步。”
“荣姨娘就这么不想见我吗?”赵察没有停下的意思。
绿柳闪身上前,“殿下,请不要让娘娘为难。”
“滚!你这贱婢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赵察劈手便抽了过去,可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伤不到绿柳,被她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
赵察狞声道:“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将你千刀万剐吗?荣姨娘,你知道激怒我……”
“殿下喝醉了?”皇后飘然而至,面若寒霜。
赵察打了个激灵,连忙行礼道:“察儿见过母后。”
皇后面无表情道:“紫鸢,送三皇子离宫;青鸾,今日后宫宫门当值的太监全部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赵察面色大变,那些太监可是好不容易才收买的,被打死了以后再想进来可谓难于登天了,哀求道:“母后,儿臣只是一时冲动,还请母后宽恕。”
皇后看他死不悔改,心中愤怒不已。
这么多人助你争储,他却犯这种大忌,等座上那个位子,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青鸾,凡后宫宫门当值的全部乱棍打死,再命小德子挑选聪明伶俐之人,日后没有本宫允准,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母后息怒,儿臣这就离宫。”赵察看她处于暴走的边缘,灰溜溜的跑走了。
皇后冷笑道:“荣贵妃,好自为之,不然只会祸及家人。我们走。”
绿柳扶住摇摇欲坠的荣贵妃,“娘娘,你没事吧?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喊太医!”
“不用了,本宫无碍。”荣贵妃满脸苦涩,“皇后这是把本宫往死路上逼啊!”
绿柳狠声道:“娘娘,大不了我们和她鱼死网破!”
“我们全族死绝也伤不到她分毫。”荣贵妃摇了摇头,忽然又想到周孟德说的那番话。他能随意出入皇宫,又深的太子器重,若能得到他的庇佑,家族定能安然无恙。
赵察是个疯子,必须尽快和他撇清关系,荣贵妃当机立断,“绿柳,晚些时候你去宫门口接周总管。”
绿柳蹙眉道:“娘娘身份何等高贵,若和那狗太监在一起,岂不是自降身份?”
“有些事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贵妃话音落下,内侍省的太监便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走进了延春宫。
首领太监皮公公一改昔日的傲慢,拜道:“奴婢见过荣娘娘,这是周总管命咱家送来的东西,烦请绿柳姑娘清点。”
“麻烦皮公公了,绿柳。”荣贵妃话音落下,绿柳便递过去一枚金锭子。
皮公公忙道:“荣娘娘,奴婢不敢。”
“安公公收下吧,这是本宫给你的茶钱。”荣贵妃深知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道理。这些缺了根的太监最喜黄白之物,没必要得罪他们。
……
刚来到外城,便看到百姓成群结队的向远处涌去。
周孟德拽住一位汉子问道:“出什么事了?”
汉子看他身着蟒袍,连忙拜道:“大人,西市开刀问斩,杀户部侍郎,城司衙门掌事,礼部员外郎三家男丁合计二百六十一口。”
周孟德恍然大悟,“那他们为何这么高兴?”
汉子咧着嘴笑道:“那些人被砍了之后,他们三家的年轻女人都会送入内城教坊司供大人公子们取乐;姿色一般的都会卖到西市,小人也想尝尝她们的滋味儿。”
周孟德疑惑道:“你们不关心他们为何而死?”
汉子不以为然道:“无非是贪赃枉法,蠹政害民,草菅人命,通敌卖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