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偏殿后,程南星找到给她准备的位置坐下,狠狠喝了一杯热茶压惊。
刚才放完狠话之后,她眼睁睁的看着杨清夜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拔刀!
要不是她跑得够快,没准现在已经被抹了脖子了!
秋鸿也惊魂未定:“小姐,您是真敢说啊!这满京城谁不知道三皇子小心眼睚眦必报,你还敢这么和他说话?”
程南星瞟着周围,确认了杨清夜没跟回来之后才开口:“你也看到了,那杨清夜是个听不懂人话的,我要是不那么说,他再找来怎么办?那些退婚的话,他没听烦我都说烦了!”
不过说来也怪。
自从上次杨清夜来将军府后,程南星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也没再听人提起过这个婚约的事情。
程南星都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没想到今天又被杨清夜提起来。
这是为什么?
程南星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杨清夜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和沈忆秋搞好关系,好让她劝沈自山带着关陵府归降吗?
怎么又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就在程南星低头思索的时候,殿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荣嫣公主嫁到——”
程南星
闻声抬头,只见衣着华贵的荣嫣被一堆宫女太监簇拥着,像是一只高傲的花孔雀一般走进殿门。
旁边的那些官宦女子见状,纷纷迎上前去巴结,只有几个家中父兄官位高的女子没有上前。
说起来,这荣嫣是杨清夜一母同胞的兄妹,虽然杨清夜在皇帝面前并不得眼,可这荣嫣却是被皇帝视作心尖肉掌上珠,这也就导致了这兄妹两个虽然都讨人厌,但却是各有各的讨厌。
程南星从面前的碟子里拿起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别过头去,心中希望荣嫣没看见她。
却不想天不遂人愿,荣嫣一眼就看到了座位上的程南星,拨开人群径直向她走来。
“让我看看,这位是谁?”
当荣嫣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程南星就默默翻了个白眼。
果然,是祸躲不过。
程南星叹了口气转过头:“前不久我们才在三清观见过,我不相信荣嫣公主的记性能有这么差。”
一说起道观,荣嫣的眼神立刻变得冷厉起来。
那天程南星和云朗行让她受的嘲笑,她可一直都没忘!
随后荣嫣冷笑一声,伸手拽了拽程南星身上穿着的红袄子。
“程南星,我记得上次宫
宴的时候你就穿的这件袄子,上上次也是,难不成你们将军府已经穷到只能给你买得起这一件袄子的地步了吗?”
程南星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袄子,嘴角含笑的抬头。
“是,荣嫣公主每次出现,穿的都是不一样的袄子,不一样的里衣,我看公主您身上这件袄子,底子用的是湖绸,上面是用金银线混着孔雀羽线做的刺绣,我说的没错吧?”
荣嫣闻言得意洋洋:“没想到你这土丫头也认得这么精致金贵的东西,没错,我这一件袄子,能买你身上那件破袄子十件百件!单单就这一点,你就只能看着我眼红!”
程南星转头向门口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几个经常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匆匆走进来。
她便故意大声道:“哎呀,不愧是公主,真是了不得,只是近几年边疆战乱不断,皇上下旨皇宫上下,官员府内全都削减用度,节俭度日,把省下来的钱用来充盈军饷,抚慰军士,而我也只是听从了皇上的圣旨,这才一件袄子穿了又穿。”
这话刚从程南星的口中说出,门口站着的几个太监就喊道:“皇上驾到——”
就在皇上进门向这边走时
,程南星继续了刚才的话:“公主您这一件袄子就能买我这袄子的十件百件,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这些小官家省下来的钱到底是充盈了军饷呢?还是充盈了荣嫣公主您的私房钱呢?”
程南星的声音掌控的刚好,后面说的这句话一字不落的全都被进门的皇帝听去了。
他立刻皱着眉走上前:“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不等站在原地的荣嫣反应过来,程南星立刻诚惶诚恐的下跪。
“皇上赎罪!臣女未见皇上尊驾,未能行礼迎接,还请皇上赎罪!”
“快起来吧。”
皇帝看到程南星就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这小丫头上次在殿上让他差点下不来台,今天又不知道怀了什么鬼心思。
“朕方才听到什么军饷,什么私房钱的,你们在说什么?”
此话一出,荣嫣立刻转头瞪着程南星。
她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程南星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皇帝问这话,周围的几个官家女子肯定是不敢说话的,沉默了半晌后,还是先进门的那个老太监开了口。
“奴才听荣嫣公主笑话程三小姐,说三小姐没有新衣服穿,还说她身上的衣服能买三
小姐身上的十件百件……”
这老太监是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身边跟着的太监,便是公主皇子都不敢得罪,也就只有他敢当着荣嫣的面把程南星刚才说的话一五一十的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