輬你真傻……”谢晚凝吸了吸鼻子,也回想起那段艰苦的日子。
然而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几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刺客。
挥着剑就朝谢元均而去。
谢元均正被绑着,完全没有还手和躲藏的能力。
正在一旁与刺客缠打在一起的谢元铮见状,心里一紧,便要去救他。
毕竟绑他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他,若真因此出了人命,那麻烦可就大了。
可是他距离谢元均太远了,而那刺客又太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刺啦”一声——
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小玲!!!”
谢晚凝撕心裂肺地大喊着。
只见一把锋利的剑,直挺挺地插在小玲的背上,而她张开双臂,紧紧的护住了面前之人。
“小,小玲?”
谢元均的嘴唇不断颤抖着,眼中也多了许多红血丝,十分震惊。
小玲想要给他一个微笑,但是喉咙里突然一阵血腥,下一秒,她的唇角便不断有鲜血溢出。
她心想:可惜了,本来想让大公子记住自己最美的一面的……
那群刺客见伤了人,四处逃窜,谢元铮立马带着府中的侍卫去追。
谢晚凝只觉得浑身僵硬冰冷,仿佛手脚都已经不是她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小玲笔挺的身子,慢慢倒下。
在倒下的最后一秒,她恍然回过来神,飞扑过去,接住了小玲。
喉咙里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只有滚烫硕大的泪珠不断砸到小玲的身上,颤抖着手给她擦嘴角的血。
良久,她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道:“小玲不怕,我会医术呢,我一定会把你给治好的!对,我一定可以的。”
小玲却握紧了她慌乱的手,“小姐……对不起……是小玲做错了事……”
“不,不!你没有做错!错的是谢元均!”谢晚凝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小玲摇了摇头,“不,小姐,答应我,不要去找大公子的麻烦……就当是满足小玲最后的愿望吧……小玲想让他活着……”
紧接着,小玲就又吐出了一摊血。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也染红了自己的。
目之所及,皆是血红一片。
“小玲这辈子幸得小姐的照顾,死也无憾了……挺好的,小玲终于能去见我的爹娘了,他们……一定想我了……”
谢晚凝泣不成声,“那你就舍得丢下我吗?”
“侯爷待小姐极好,小姐往后就不要再想着惹侯爷生气了……有侯爷照顾小姐,小玲也就放心了……”
小玲是真的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不用再为了害怕自己做错事而战战兢兢,不用再为了怕被小姐发现自己偷给国公府钱而担忧,也不必再隐瞒自己心底的爱慕之意……
忽然间,她余光又瞄到了正流泪的揽清,心底一阵心酸,轻轻唤道:“揽清……”
揽清在漫音的搀扶下,脚步沉重地走过去。
“揽清对不起,我骗了你……借你的钱不是为了给我爹娘治病,我爹娘早就死了……”
“只是……我如今也快死了,恐怕还不上你的钱了。”她的泪水再次决堤。
是愧疚吗?还是不舍?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又看到漫音搀着揽清的手,释然的笑了,“漫音你要和揽清好好的……”
还没等漫音深究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见小玲握着谢晚凝的手,缓缓松开,直至无力垂下……
“小玲!”三个人齐声喊着。
可是,小玲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寒风冷冽,突然吹来一阵雪花,薄薄的覆盖在小玲逐渐冰冷的尸体上。
谢晚凝浑身麻木,瘫坐在雪地里,眼中没有一丝光亮,仿佛一座生动的冰雕。
燕玄烨匆匆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心里一紧,梗得难受。
他赶紧脱下身上的氅衣,披到谢晚凝已经冰凉的身子上,想安慰一二,却又忽觉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他太知道小玲对谢晚凝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了。
遥想当年,谢晚凝和小玲都是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谢晚凝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小玲爱跟在谢晚凝的屁股后面跑。
刚把小玲接回侯府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是他没让说。
于他而言,小玲也像是他的妹妹一般。
“侯爷,小玲没有了。”
他只听到谢晚凝了无生气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犹如一口枯井,叫人心痛到难以呼吸。
说完这句话,她便晕了过去。
燕玄烨一阵慌乱地把她横抱起回府,又匆匆唤了府医来,小玲的尸体也还需要安置。
侯府的几个主心骨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笼罩在侯府之上厚厚的乌云许久,许久都没有散开。
——
三日后。
小玲已经下葬。
谢晚凝买下一块风水很好的墓地,把她葬在了那里。
因为她只是个丫鬟,上无父母兄弟,下无子女侄甥,所以只有侯府这一众人参加了她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