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玩儿心大起,晃着脑袋道:
“行啊,那你回去侯府睡去吧,那里还有人能伺候你,不想在这儿,你还要反过来伺候我。”
燕玄烨无奈扶额,把袖子撸起来,“好好好,祖宗,我接着伺候您行吗?”
他自然知道谢晚凝是在故意折腾他,可是他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谢晚凝本就只是嘴上不饶人,当燕玄烨真的坐起身来要帮她按摩时,她却利索躺下。
“今天我困了,不用按摩了。”
——这是变相让燕玄烨早点休息呢。
燕玄烨盯着隆起的被子,忽然轻笑,“那就多谢夫人体恤了。”
或许是燕玄烨的态度和做法深得谢晚凝之心,这一晚,她睡得格外安稳。
“姑娘快起来吧,哎呦喂,这都什么时辰了!”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
谢晚凝蹙着眉,在被子里翻腾了下,继续睡过去。
可那声音就像是赶不走的蚊子。
“姑娘,你睡太久对孩子也不好啊!”
“你瞧瞧,当娘的都这么懒,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什么样呢!”
谢晚凝终于忍不住了,带着三分怒意道:“张妈妈,大早上的能不能让我睡个好觉?”
张妈妈直接推门而入,掀开床幔,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谢晚凝忽觉双目刺痛,下意识地眯眼。
“什么大早上的,这都已经晌午了!”
张妈妈袖子撸到胳膊肘,头发利落地用一根簪子盘起来。
稍显丰腴的上半身直挺挺地对着她,倒是为她遮住了大半的阳光。
“谁规定晌午就不能睡觉了?”谢晚凝没好气地反问。
张妈妈撇了撇嘴,“到别人家做客,主人都已经早早洗漱上朝过后,又回来处理公务,你倒好意思睡到现在?”
她心中满是不屑。
自从被李寻安调到谢晚凝的身边服侍,她就一直对谢晚凝的身份心生疑惑。
就在今天一早,她终于打听清楚了,原来这位谢姑娘既不是李大人的亲戚,也不是他的夫人相好。
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却怀着身子,在李大人的府邸白吃白喝那么久,她都替李大人打抱不平!
她如今身为仅次于管家的管事妈妈,有责任对这事儿管上一管!
张妈妈愤愤想着,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状元府的一把手。
只是她却忘了。
一开始她只是一个负责杂役的婆子,是因为谢晚凝怀有身孕,而她恰恰懂些身孕之道,才被李寻安提拔到如今的地位。
谢晚凝眼眸微眯,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睡意全无,“那我既然是客,客人想要多休息一会儿都不成,这就是你们状元府的待客之道?”
张妈妈被怼得哑口无言,甩了甩袖子,“我这婆子说不过你,到时若是惹了大人不快,把你赶出去,看你去哪儿哭!”
撂下这句狠话,张妈妈便愤然离去。
谢晚凝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直到她觉得饿,起身去小厨房寻吃食,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时,心彻底沉了下来。
她直接走到张妈妈住的院子。
张妈妈是和一帮婆子们混住,她们年纪普遍偏大,又都是做些低等的活计,因此这里的味道并不好闻。
谢晚凝一只脚刚踏进院子,便闻到那味道,像是夏天饭菜发馊混着汗液的味道。
腹腔一阵翻涌。
从袖子里拿出用熏香熏过的手帕,放在鼻息下闻了闻,才好过些。
还未进屋子,便听到婆子们吵嚷的声音。
“住在东院的那个姑娘,脾气古怪得很!整日好吃懒做,平白无故吸咱们家大人的血!”
“话说,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我看小夏那丫头喜她喜得紧!”
“小夏喜欢她有什么用?咱们大人又不喜欢她,她要是想凭着那张狐媚子脸,想要诱惑大人,大人第一个把她赶出去!”
“她想要魅惑大人?不会吧,她腹中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呢!”
“谁知道她肚子里孩子的爹到底是谁?说不定都已经死了!咱们大人可是今年的状元郎,一上任就官居六品,入翰林院入职,前途不可限量。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家姑娘等着嫁呢!”
谢晚凝气到身体发抖,她没想到在别人眼中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
“啪”一脚踢开房门。
房内的婆子们皆大惊失色,四处逃窜,唯有那张妈妈只是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便神态自若地依旧坐着。
见谢晚凝来,没有半分起身的日子。
“你们方才聊什么呢?聊得这么热火朝天。”谢晚凝漫不经心道。
一众婆子缩着脖子,均不敢言语。
张妈妈声音尖锐道:“我们这些婆子就是聊些家长里短的糟心事,倒是你,终于醒了?可惜已经过了饭点,府里没有东西予你吃。”
谢晚凝气到发笑。
堂堂一个状元府,已经沦落到不是饭点就吃不上饭了?分明是她故意不给她饭吃!
“是吗?我看你嘴角的油水都没有擦干净,难道你吃的屎吗?”
张妈妈脸色一变,抹了把嘴角,瞪着谢晚凝,“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