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抿了抿唇,有些为难,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过些日子再回去吧……”
燕玄烨眼睛微眯,看着那兄妹二人做戏似的哭喊,嘴角扯出一抹轻笑,只说了一句,“表妹的婚期近了。”
谢晚凝瞳孔微缩。
是啊,她差点忘记了,柴轻月和廖兰珩的婚期就定在下月。
燕玄烨又是柴轻月在京城唯一的亲戚,这样的场合必然会出席,为她撑腰。
而自己作为燕玄烨的唯一伴侣,也得参加。
但,谢晚凝有些不情愿。
或许是因为她心中还记恨着柴轻月——一个被家里娇宠到无法无天的小姐,任谁都不放在眼里。
或许是因为廖兰珩作为她为数不多的好友,一旦成亲了,必然不可再像之前那般与他们一起相约出游,谈天说地。
又或许是因为……燕玄烨不仅是她的靠山,柴轻月来了,也将会是柴轻月的靠山……
想到这儿,谢晚凝心里一惊。
她对燕玄烨的占有欲什么时候已经强烈到这般地步了?
连他关心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也心里吃味。
燕玄烨见谢晚凝还在犹豫,沉了口气,目光幽深,“你不是一直在找你师父的医书吗?你回去我就把医书还给你。”
谢晚凝猛地抬头,满眼不可置信,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找医书?
“你师父曾经找过我,亲手将医书交到我的手上。”
谢晚凝还是不相信,她记得很清楚,师父明明说得是他将医书藏在了侯府!燕玄烨又怎么会知道?
可是燕玄烨此刻的模样又不像是在扯谎。
师父也不会骗她!
那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谢晚凝只觉得脑海中一团乱麻,扯得她脑仁疼。
“我不信。”她说。
燕玄烨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不紧不慢地从揽清手中拿过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的书。
李寻安先一步凝眉望去,“花间艳事?这算哪门子医书!这不是艳书吗?你骗人好歹也拿本像样点的书啊!”
谢晚凝闻言呼吸一滞,心脏“砰砰砰”一阵狂跳。
没错,是叫花间艳事。
师父说为了防止有人偷盗医书,才取了这么个名字迷惑大家。
“怎么样,跟我回去吗?”燕玄烨步步紧逼,一双眼眸黑得发亮,像是黑夜里的天空,无边无际。
在这样的注视下,谢晚凝瞬间头皮发麻,师父说过这医书中记载有医治蛊毒的方法。
现在想来,应当是师父早有预料巫弦国会对皇室下毒手,因此早早研究蛊毒,好做防范。
按照她刚重生时的计划,她应当在找到医书之后,便潜心研究解毒的办法,待到把公主和皇上医治好之后,她就……
谢晚凝眼神躲闪,曾经的决定下的有多么坚定,现在她就有多么的想要退缩。
每次看到燕玄烨狠辣的那一面时,她都坚定地要逃,可是真当这一天快要到来的时候,她却慌了。
更何况,现在她的肚子里还怀着燕玄烨的孩子……
一时间,三双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她,好似是火,活生生要将她的身上烧出几个窟窿来才肯罢休。
她没再敢直接看燕玄烨的眼睛,转而摸了摸小夏的头,“姐姐要回家去了,小夏若是想要找姐姐玩,可以来姐姐家找姐姐,好不好?”
李寻安的眼底闪过一丝幽暗,转瞬即逝,叫人难以察觉,但这一幕却被燕玄烨看在了眼里。
同为男人,燕玄烨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李寻安到底想要做什么。
“晚凝,你真的要走吗?”李寻安眼尾微红,像是个没有糖吃的小孩儿。
谢晚凝心一软,眼眶也开始泛红,“你如今是新科状元,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正是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我留在你这儿,只会叫你分心。”
“可你若走了,就变成小夏一个人待在府中了。”
状元府人丁稀薄。
李寻安无父无母,小夏也无父无母,除了这二人相依为命,再没有一个贴心的人了。
白日里,李寻安又要当值,大部分时间都在宫中,那这就意味着小夏要一个人待在家里了。
谢晚凝再一次感到为难。
这时,燕玄烨主动退了一步,沉声道:“本侯允许这小丫头来侯府。”
谢晚凝眼睛亮了亮,“对呀,寻安,你若是白天里是在忙,就把小夏送到侯府来,小夏可以直接住在我那儿,有我照看她,你也能放心些。”
李寻安别扭地扭过头,心想这燕玄烨真是个障碍。
然而下一秒就又听到那个讨厌的声音响起,“若真觉得府中人丁稀薄,没有人气,你何不早早娶亲,为自己开枝散叶,也给府上添些人气。”
“是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牵一牵线。”谢晚凝眉眼微挑,对燕玄烨的提议颇有兴趣。
只是,这对李寻安来说,简直……杀人诛心……
眼神不善地瞥了眼燕玄烨,幽怨道:“我现在还没有那个心思,如果你真的想要回家去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特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