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人犀手心出了一层汗,不可置信的看向自降身价的池夜,只见池夜神色如常,还问了聂人犀一句:“聂少主,看我做什么?”
看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啊我的摄政王殿下,聂人犀心道。
殷罗盯了池夜一瞬,对着闻亭儿点了点头,“这两位是我在上京的朋友。”
闻亭儿打量池夜两眼,显然不信他的话,“哪儿有随从穿的比主子还华贵气派的……不过公子既然不方便透露身份,亭儿也不强问。”她看了一眼良良,“我急着办事,良良留下?”
殷罗想了想,“不必,你带走吧,我前去押镖,带着它不方便。”她起身,又问:“你往哪边走?”
闻亭儿疑惑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然而还是答道:“东。”
“那麻烦你过一下靖阳驿站。”
“干嘛?”
“把在那儿等着要跟我打架的刺客都打得没办法找我打架。”殷罗淡淡回。
闻亭儿皱眉,艳丽的脸上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三姐,你武功比我好很多。”
“我怕累。”
“……”闻亭儿撇了撇嘴,还是应下了:“好。那告辞。”她说完环视四人,转身东行。
闻亭儿一拍手,良良便站起来,看了看殷罗,也转身走了。
然而闻亭儿刚走出几步,便又听见殷罗道:“等等,留下两瓶毒药再走。”
闻亭儿头也不回,从腰间取出两个小瓶,反手朝他们这边推来,殷罗起身接住,“多谢。”
池夜看向她手中的小瓶,“吻血花、黄泉丹。闻家还真是大手笔。”
闻亭儿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聂人犀像是松了一口气,他皱眉看向殷罗,“你不会要给我们下毒吧?”
“神经病。”殷罗看了他一眼,“这是防身用的。”
晏枷也解释,“聂少主,这两种毒药是不能吃的。”
“毒药还分能吃不能吃啊?”聂人犀求知若渴。
池夜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聂家家主极为精明,怎么就生了一个他这么憨的儿子?他刚来上京的时候,聂人犀还正常点,这才过了十几天,就暴露傻子本性了……
聂人犀很清楚的在池夜眼里看见了嫌弃,他瘪了瘪嘴,他是真的不知道毒药还分能不能吃啊!反正都是要下毒了,还分能不能吃?只要是毒药吃了不就会死吗?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却见池夜缓缓起身走向马车,殷罗和晏枷也朝马车走去,聂人犀面前只剩一堆烧完的炭火。
“哎?你们去干嘛?”
“启程了。”池夜声线平平。
上京,杜丞相府。
“什么?靖阳驿站被烧了?”杜康惊得从椅子上一下坐了起来。
杜七半跪着身子拱手回答:“是,弟兄们在那驿站里等到亥时,迟迟都没有等到殷罗一行人,只是来了一名花衣少女,还带着头白狼,什么话也没说,就往驿站里洒了一瓶粉末,兄弟们马上就没力气了,她在厅里问了一句有没有百姓,可我们的兄弟到了驿站就将百姓都赶出去了,故此便实话实说了。”杜七咬了咬牙,“谁料她直接又洒了一瓶毒粉,又点燃了火折子往酒罐上一扔,就径直带着那狼离去了……”
“那这些消息是怎么传回来的!”杜康气的眼睛发红,“她既火烧驿站!这消息是怎么传回来的!”
杜七鲜少见杜康这般生气,他将头伏得更低一些,“有位兄弟出去如厕,恰好旁观了这一切……”
杜康深吸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好!很好!”他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既然我们的刀怎么都伤不了他们分毫!那就只好借把刀了!”
他眼神阴狠,“据我所知,那林扇瑕出关了?”
杜七连忙回:“是,大公子是想?”
杜康眯眼,“传佚名信给林扇瑕!就说,皇族派了名红衣少女去林城炼香,预计明日午后就到了。”
杜七应声,退下了。
而殷罗一行人整顿好,经过靖阳官道时,便见路旁的驿站火光滔天。
池夜抬了抬眼,“你这位四妹,下手可比你狠多了。”
殷罗叹了口气,放下了车厢侧帘,“要知道她整这一出,我还不如自己找他们打架。”
“你不愿意杀人?”池夜眼里多了些探究,“我听说的长林盟三掌教,可不是这样。”
殷罗平静地看他,等着他说下一句。
“江湖传闻,长林盟三掌教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若与人对战必用透骨金针废其武功,而后杀之,曾孤身闯入雨子渡,一人对战三大长老,赢了之后还不忘把他们杀了……”
殷罗挑了挑眉,“我听说的南夏摄政王池临静,也不是你这样。”
池夜勾唇,“我什么样?”
“工于心计,毒舌嘴欠,还挺懒。”
“……”
聂人犀不动声色地看戏,心想,殷罗还好意思说池夜毒舌?若池夜这是毒舌,那殷罗就是阴损!
他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们四个一起偷偷跟在那个拿锋刀的老人身后,眼看他真的就滚了三里长的路,然后滚到了靖阳湖……
聂人犀当时脚都累了,也不知道那老头儿滚的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