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我什么?”
池夜望向殷罗身前交叠的双手,挑了挑眉。
殷罗身体微僵,她一害怕,就会出神,一出神,原本养成的习惯就会出现在她身上,比如宫仪。
“你也不希望林扇瑕再看见这宫仪,再同我们打一架吧?”池夜语气平淡。
“抱歉。”殷罗双手垂在身侧,转身向外走去,颇有些恼怒,她方才不止是失态了,更是疏忽!自打进了林城,她就有意识的控制自己不能显露出宫仪,就连发饰她都用了江湖女子的样式,就是怕林扇瑕发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方才被花娘那么一吓,竟然就原形毕露了,该死!她深吸一口气,也幸好池夜提醒了。
思及此,她偏头看向身后没有跟上的池夜,“你要留下?”
池夜慢悠悠抬步,很快就跟上了她刻意放慢的脚步,“你医术怎么样?”
“不怎么样。”殷罗语气也不咸不淡,“你方才也看到了,我对毒的了解还没你多。”
“那你听说过毁心丹吗?”
殷罗听见这话侧了眸,她皱了皱眉,“天下九毒之首的毁心?”
池夜应了一声。
“问这做什么?”殷罗眉头更皱,她听闻那毁心丹,世间仅有一颗,还不知道在谁手里。毁心丹可毁去中毒者的心脉,使其体内逐渐血脉崩裂而亡。若有神医相助,多活三个春秋不是问题,若没有……那死亡也就在一夜之间。
据说只有一种药能够化去毁心丹的毒素,便是那同样不知去处的还生丹。
池夜敛了敛眸子,“我有位友人,中了这毒。”
“真的?”殷罗愕然,对他的话十分惊讶。
池夜点头应了声,看着她,问:“你的心脉金针,能阻止那毒性蔓延吗?”
殷罗深吸一口气,“应该不能,毁心丹与其他毒物不同,据说只有还生丹才能彻底化去它的毒性。况且我的金针是杀器,那心脉试毒不过与封存内力是一样的道理,故此我才会使用。”她望向池夜,“那位友人,对你重要吗?”
池夜点头,想了想,问:“那你知道还生丹现在何处吗?”
“不知道,”殷罗难得认真跟他交流,“不过我可以传信到江南,请大姐帮忙查,她的敬竹门号称掌握南北情报,或许会查到。”
池夜浅笑一下,“不必了,”他已经知道还生丹在何处了,方才只是想试探她,面前人神色正经,像是真的不知道。他抬步向前走去,却道:“生死的事,强求不得。”
殷罗翻了个白眼,她跟上他,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不想为你的朋友寻到一线生机?”
“想啊,”池夜语气轻飘飘的,“这便是我来大梁的目的。”
有什么东西在殷罗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皱眉,“还生丹在大梁皇宫?”她语气有些急迫,“所以你想找到那件东西,干涉大梁内政?还是说,你想拿那件东西跟皇族谈判,让他们交出还生丹?”
池夜静静地看了她一眼,“你很聪明,猜对了一半。”
“难不成……你想从南夏摄政王变成大梁皇帝?”殷罗咬了咬嘴唇,认为自己说出的话很不现实。
池夜驻足,朝她笑了笑,反问:“那你呢?想要查清十三年前的案子,是为了什么呢?报仇?还是为了心无芥蒂的继续效忠大梁皇族?抑或者,你在找人?”
殷罗闻言眯起双眼,她嘴角微扬,陈述语气道:“你似乎很了解我的过去。”
“我了解的,是整个大梁的过去。”他笑意加深,“不必这么看我,我不是你的敌人。”
殷罗笑,重新抬步,再开口却换了话题,“那摄政王殿下,林城香毒一事,您怎么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下毒的人潜伏林城时日已久。”
殷罗认同他这话,“可下毒人的动机是什么呢?报仇?势力相争?”
林城只是商运大城,很少涉及利益纷争,况且林城与皇室不对付天下人皆知,也没人想害一个根本牵连不上皇族的林城吧……尽管林城很富有。
“还有一种,”池夜缓缓道:“借刀断臂。”
正当两人慢步走在回城主府的路上时,城主府里却来了新客。
花衣少女被林家侍卫恭敬请进了府,身后的白狼懒洋洋跟着,却吓得城主府里的丫鬟们不行。
“这就是老夫人请来的闻家人?”
“应就是了,你看她的衣着和长相,跟咱们都很是不同呢!”
“她腰间那些瓶瓶罐罐里,恐怕全是毒药……”
“那白色的是犬还是狼啊?”
“狼!犬类没有他那样凶狠的眼。”
“她来为林城百姓看病,带头狼干嘛?”
“可能是为了解决那些治不了的人的尸体吧……”
“你说什么?”闻亭儿停下,皱眉回望向最后说话的丫鬟。
那丫鬟被她吓得浑身一激灵,“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奴婢知错了!闻姑娘就饶了我吧!”她连忙跪下赔礼,她可听说这闻家的人都奇怪极了,动不动就爱在人身上洒把毒药,她还花样年华,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
闻亭儿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整得有些发懵,白狼良良懒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