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夜皱了皱眉头,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但他自己也说不出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或许他是觉得面前这白袍公子一看就是个好人,不希望这好人被裁缝祸害吧……
殷罗完全没注意池夜在想什么,她神色如常,问着孟清月关于攒英宴的事情,“今年从我们庄里送出去多少贴请柬?”
“大抵六十多副吧。”孟清月侧眸看她,“怎么了?”
“我们来的路上,遇见泉山盗和她那个登徒子哥哥了。”明昉也接话,“他们在谢雨客栈偷请柬。”
“你们与他们交手了?”
“是啊二哥,”殷罗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们发出去的这些请柬,未必都会到我们想请的人手里。”
玉如意点头附和:“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近日里有许多北辽势力入了大梁,就连那谢雨客栈里,都能看见一群北辽人。他们肯定会等在通往长林崖的官道上,截杀抢夺那些请柬的持有者,然后冒名顶替那些被杀的持有者进入攒英宴。”
“我不清楚国事。”孟清月缓缓道,“可天下江湖虽然相通,攒英宴只是大梁武林盛事,那些北辽江湖门派来此,对他们有什么益处?”
“北辽人一直向往拥有四季的大梁,”池夜开了口,解释着:“他们常年住在那风雪不断的寒地,都想换个能见春夏秋三景的地方生活。近年来那北辽新帝招兵买马,增收赋税,大有向南开战之势,这些江湖门派自然也想早些在这大梁扎根,”他抬眼环视殷罗、孟清月、玉如意,又道:“江湖上这攒英宴的规矩,一直都是分胜负定地位,却没有分别国度。”
殷罗赞同他的话,“对,或许三日后,就是他们顶替大梁别的江湖门派,在此地安家最好的时机。”
聂人犀深吸一口气,“真不知道这群北辽人怎么想的!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呢?先是在官道上抢夺请柬,再混进攒英宴里,这不就是弄虚作假?”他就算是个商人,还知道不欺骗客人了,这些江湖人怎么就跟脑干缺失一样?真是有什么样的君主就有什么样的子民!霸道!
“确实有些过分。”明昉一向对地处大梁北部的北辽没什么好感。
孟清月皱了皱眉,“绝不能让他们得逞。”现下的江湖门派分布正当适中,江湖上的势力也有相互制衡、相互扶持之势,以他们四大门派为首,从来没有人敢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大梁百姓也乐得受他们庇护……可若真是北辽人替换了现有的门派,可就不好说了。
“二哥,是怕他们,一旦成功入住大梁,会对百姓不利?”玉如意很了解他这位二哥,自从他接掌白绮山庄之后,江南这地方,就再也没出现过什么江湖门派作乱,欺压普通百姓的事情,而其他三大门派,也很默契的照做,为这大梁的太平出了一份力。也因此,近年来朝廷与江湖势力少有纷争。
孟清月颔首,又看向殷罗,道:“攒英宴上向来自由,能选择任何门派做对手,届时宴会开始,我会给大梁这些门派的话事人传去信条,若遇上北辽挑战,还要麻烦你帮他们一把。”
殷罗此时也正了神色,她点头应下,回道:“二哥放心。”
明昉也开口:“也算我一个。”这是他们明氏皇族的大梁,百姓也是他们明氏皇族要守护的子民,遇见这种情况,她这个二公主,绝不会袖手旁观。
孟清月朝她笑笑,“多谢闵姑娘。”他不禁对面前的黄衣姑娘多了些好感,孟清月是个记恩的人,先是为他寻来融血银盏,现下又这般说,想来,她也是如同阿罗一样热烈勇敢的人。
思及此,孟清月又笑了笑。
明昉微微垂头,脸上又有些发热,她可不想让他看见她脸红,那样就太明显了。
聂人犀将这场面尽收眼底,总觉得这场面莫名的热血,于是他也道:“再算我一个!我虽然武功不好,但我可以坐后面给你们加油!”
这人怎么说的跟他们要去打擂台一样……
玉如意腹诽一瞬,说着:“既然这不会武功的笨蛋都开口了,那到时候本公子也搭把手,帮大梁把那群北辽来的虎狼赶回去!”
聂人犀“嘶”了一声,对他这话很不满意。
殷罗朝玉如意笑了一下,“这话有点出息,”随后,她看向池夜,“你呢?聂人犀和玉如意都开口了,你不意思意思?”
池夜懒洋洋抬眸看她,“你都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利用我了,哪儿还需要我开口。”
孟清月闻言朝池夜望过来,他倒是头一次听见有人用这种语气跟殷罗说这样的话,面前的青袍男子,与殷罗相处的感觉很是微妙,像是对头又像朋友。
众人又简单喝了一会儿茶,就由殷罗、玉如意,将明昉、池夜、聂人犀三人带往了他们这几日的住处,又顺路简单介绍了一下白绮山庄内的构造以及阁楼名称后,两人也离开走向了各自的院子。
回去的路上,玉如意慢步走在殷罗身旁,说着:“方才你看二哥的伤势,应当并未见好吧?你们在顾忌明昉的感受。”
“是啊,”殷罗叹了口气,眼神凌厉,“若不是那时候雨子渡那三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搞暗算,二哥也不会经脉断裂,再也无法用剑!”她侧眸看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