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抬了头,准备跟上,却乍然看见孟清月站在她身前,浅笑着道:“我认识的闵银很勇敢,这镜庄景象是你心里抵触的东西,你才会这么犹豫的吧?”他朝明昉伸出胳膊,神情温柔,“进去后若真是看见什么东西了,你害怕就抓着我的袖子闭上眼。”我也会尽力保护你的,这后半句话孟清月没有说出口。
他是个很能记住别人好的人,就从攒英宴上明昉冲在他前面挡住抚烛僧的那一击,孟清月就不可能对现在害怕的明昉不管不顾了,他说完顿了顿,还询问着:“好吗?”
明昉对着他笑了笑,先前害怕的感觉都被极速跳动的心脏给冲淡了,她喜欢的人,真的好温柔细心!她认为那如月亮般皎洁不可触摸的俊秀公子,此刻就站在她眼前,同她说害怕就抓住他的袖子……这一次,她或许不必再仰望他?
“好。”明昉微笑着应答一声,跟上了孟清月的脚步,与他并肩行向庄门。
殷罗走到庄前,先是推了推门,毫不意外的没有推开。
随后暴力的玉如意一脚踹上了门,毫不意外的也没有踹开。
池夜抱胸笼袖站在一边,看着这姐弟两个想办法开门,也没有上前去帮忙的意思。他凝视那门,只觉得那锁的样子很怪,像是对鸳鸯盘偎在一起的样式,“喂!你们俩别出动静了,看看那锁。”他仍然不挪步,只是淡声说了一句。
玉如意闻言停下了暴力行径,后退两步打量那锁,“真丑。”还讽刺了一句。
殷罗也退后到池夜身边,“你看出什么了?”
池夜微抬下巴,“那锁的样式是成对的鸳鸯,想必这镜庄内住着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妻。”
殷罗闻言不禁皱眉,心道:他真看出来什么了?按理说这池临静不可能知道这八年前的江湖事吧?他就凭一把镶嵌在门外的锁就得出了谢于荛与张自丛感情很好的结论,还真是观察仔细。她撇了撇嘴,觉得即便知道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处,于是她又道:“所以呢?说重点。”
池夜懒洋洋的,“重点就是,把这对鸳鸯拆了门就开了。”
“为什么?”明昉也发问,这锁是镶嵌在门上的,并不是将两扇门并在一起的样式,即便将这对鸳鸯锁拆除,真正在庄内的将门反锁的那把锁也不会自动解开啊。
玉如意此时却恍然大悟,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半空点了两下,“哦——”随后快步走到了镜庄的门前,仔细观察着那镶嵌在门板上的鸳鸯锁,他眯着眼睛从门缝看,能看见一根细铁横亘在庄内将门并锁在了一处,“还真是双面锁……”他扭头望向池夜,“你怎么发现的?”
池夜偏了偏头没有回答,他总不能说他在当摄政王之前,热衷于阅读各种奇怪的书籍,那其中便有一本名叫《天下奇锁纪实》的图册,他还苦苦研究三日吧……这也太有损形象了。
殷罗皱眉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在故作深沉,她“嘁”了一声之后,走到玉如意身边与他一起研究着那双面鸳鸯锁,她终于找到了锁眼,运了金针打算刺进去,可就在这时,门却一下子打开了——
玉如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后退两步,殷罗则是站在门前运着金针防备起来。
门自动开到一半时,从那庄内蓦然飞出一大团东西,直接向殷罗袭来!
殷罗神色一凛,朝后翻身,堪堪躲过了快的产生虚影的东西,她站稳身子后抬头看——
那竟是由数十只紫金色的蝴蝶组成的团,它们瞬间纷飞而出,薄弱的翼微微闪着光,扇动间还洒下了些许金色的粉末浮在半空……
“有毒!”池夜意识到不对,连忙提醒众人捂住口鼻,“别吸入这些蝶粉!”
明昉和孟清月连忙屏住呼吸,殷罗凝神,袖中红线刹那而出,由金针穿梭着绕在那群蝴蝶周身,“缚茧!”红丝瞬间收紧,将那群蝴蝶捆在了其中,玉如意见状勾了勾手指,指尖便亮起黄白色的火焰,他绕手,指向那团红茧,喝一声:“去!”,那阳土神火便灼烧着红茧,不多时便将它们烧成了灰,而此时空中的粉末也随风渐渐消散。
五人相视一眼,都谨慎起来,殷罗运着金针,先踏入了镜庄大门,池夜与玉如意紧跟其后,而孟清月和明昉则是并肩走在最后。他们全都进到庄里后,镜庄大门又忽然自动关上了。
“看来这谢于荛,是故意放我们进来的。”殷罗回神,开始打量着庄内的景物。
现于五人面前的,是一片无序林立着的长镜之海!这里的每一面镜子都有近两米高,在镜边上还包裹着铜质的装裱花纹,精致华丽。然而镜子与镜子相行相对,折射出虚无的白光,在那白光之中还有些灰蒙蒙的颜色,看久了令人发晕。
从殷罗的视角看,这庄内如同由镜子组成的迷宫……若再往前走两步,恐怕就难以再分辨东西南北,因为这些镜子长得完全一样,而且摆放的位置错乱复杂,以他们的所能看见的高度,根本无法判断该往哪儿走!
池夜也微微皱眉,却是抬头望着镜庄内的天空,这庄内的天气明显是雾天,还带着些即将落雨的压抑,苍茫晦暗的天上连朵云彩都看不见……可是他们进庄前,枇杷城里还是朗朗晴天!他越发觉得诡异,难不成这镜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