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中人流如水、翠州城内莺歌燕舞、穿心双箭功成、她成为翠州闵家新一代的天才,可这一切都不是明昉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
大梁,皇宫,御花园。
幼年的明郢、明佪,拣起了御花园里散落的鹅卵石,直直地朝着蓝衣幼童的脸砸去。
石子一个接一个落在蓝衣幼童的额头上,他受力一下子倒了地,跌坐在树枝上,有血从他额头上流下来,他觉得浑身都疼极了,捂着额头哭起来。
“明楽,你哭什么哭?”明郢快走到幼童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这御花园虽然离父皇所在的宿龙殿很远,但这明楽一哭,肯定得招来人发现!
思及此,明郢一下子捂住了明楽的口鼻,明楽呼吸困难,就开始蹬腿想挣脱明郢的控制。
恰在此时,使坏的明佪一个石子打过来,差点打到明郢。
明郢一躲,松手扔了五皇子明楽。
“哈哈哈哈哈哈——”明佪见这场景大笑起来。
明楽一下子摔在了砖头上,压住了胳膊,小幼童登时就哭了起来,躲在暗处一直看着但不敢靠近的明昉终于扑了上去,她眼泪横流,挡在明楽前面,“阿楽……你怎么样?”
“呦,这不明昉吗?”明郢朝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拿起一个石头子就朝她扔来,而明佪也不甘示弱,这两个比他们姐弟大上好几岁的少年似乎在比较谁砸中人的次数更多……
那带有重量的鹅卵石不停地砸在她身上,她疼却不敢大声喊叫,不知道就这样打了多久,明郢和明佪玩累了才各自离去。
彼时小明昉已经被石头砸的站不起身,明楽哭着看她,喃喃念叨着:“阿姐……我好想母妃。若是母妃在的话,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被欺负了?”
明昉也想起他们的母妃,可她不知道明楽那问题的答案。
明昉的母妃啊,出身于翠州闵家。闵家势力很小,她的母妃性子柔顺不喜欢争抢,是个很好脾气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生下明楽后就离奇过世了。
留下这两姐弟相依为命。
明昉也哭起来,哭的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抬手擦了擦脸,又给弟弟擦了擦,只能安慰一句:“没事,阿楽,你还有阿姐。”
可阿姐谁也没有。
坚强的小姑娘堪堪站起了身,拉着弟弟踉跄的走回他们的住处。
画面一转。
深秋,皇宫,水月池。
明郢和明佪死死抓着明楽的脖子,将他的头往水里按,小明楽力气太小,根本挣扎不过这两个哥哥,最后只能被按进水里,被淹个半死。
三皇子明黎站在他们身后,只是看着这一幕发生,他紧皱着眉头却不敢制止,因为他们会连他一起打。
他和老五一样,都是母家没有势力的人。
不像明郢和明佪,一个母妃出身大世家叶府,一个母妃是杜丞相的胞姐。
一路找过来的明昉看见这副景象时,就跟发了疯一样冲上去,明佪被她扑倒,明郢也就松开了明楽,此时的明楽已经被呛晕了,明昉慌张片刻,连忙抱着他去找太医,临走前还被明郢恶作剧地伸腿绊倒,她一下子就掉进了水月池里,耳边是两位皇兄嬉笑看戏的声音。
她什么也没有管,连忙爬起来,不顾自己湿漉漉的又抱起明楽就朝太医院冲去。
事后,当崇文帝问起,她却遮掩着说是她跟明楽一起玩耍时,不小心掉进了水月池。
她不敢说实话。
明昉看着那镜子显示的画面抱头痛哭,她幼年时曾几次三番看见坏心眼的明郢和明佪欺负最小的明楽……
鹅卵石砸伤的额头、水月池里被按住的明楽,该是多绝望啊……
她是那么的胆小,她不敢第一时间冲上去保护弟弟,因为她根本没有能力去跟明郢和明佪打斗,就如同总是麻木看戏的三皇兄明黎,他们没有母族的帮助,在皇宫中什么都不是。
明昉没有记住鹅卵石砸在自己身上的痛、也没有记住自己倒在水月池里他们的讥笑。
她只记得她好心疼可怜的总是被他们欺负的明楽,痛意从心脏发散,贯穿她的全身。
明昉啼哭不止。
江南第一公子、白绮山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庄主、长林盟的话事人,这些虚名在孟清月的心里,甚至还没有秋日去看一场南山湖的红枫落重要。他是黄禅老人的徒弟,自小跟在黄禅老人身边,听他讲述武学之道,对孟清月来说,成为师父那样的人,才是他的毕生追求。
秋意凉,上弦月如钩,南山湖枫落如雨。
黄禅老人坐在那南山湖中央,如坐平地,他双手运起古黄色真气,甫一释放,那真气落在水中,整个湖面就缓缓的泛起古黄色的波澜——
而后,那古黄色的波澜倏然跃起,水浪包裹在黄禅老人周身,又成仙鹤飞跃的身形……
年仅七岁的孟清月在岸边拍手,连声问着:“师父师父,您这是什么功夫?”
湖面上的黄禅老人睁开了眼,朝着幼童笑道:“这哪里是什么功夫?习武者讲究经脉温顺平畅,追求至境就能做到天人合一啊,”他一伸手,那由湖水和真气组成的圆球散发出荧光,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