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池夜看她,没有回答。那河图洛书秘图的解法早就失传了,他知道的也有限啊。
殷罗马上就明白了他眼神表达的意思,敢情这家伙说一半就停下,不是在卖关子,而是因为只知道一半啊……还以为他是个万事通呢。
她失望地撇了撇嘴,又回眸盯着那方砖看。不管怎么说,这方砖既然作为阵眼存在,那必定是破解整个镜庄迷阵的关键。她努力将那图案记下来,在脑海里与她知道的所有东西对比,愈发觉得眼前这团乱糟糟的线条,很像连在一起的人体穴位图。
“你说,这会不会是一种针法?”她蓦然发问。
池夜挑了挑眉,一边看着那些线条,一边思考着殷罗的话。
正当此时,玉如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研究方砖的两个人几乎同时转头望去,殷罗先反应过来,一瞬冲到玉如意身前,将他扶了起来。
玉如意嘴角溢出鲜血,他那无神的双眼还是木木睁着,若不是殷罗探了探他鼻息尚存,还以为他这是死不瞑目了。
殷罗紧皱眉头,将手从他鼻尖挪了下来,对着朝这边走的池夜唤道:“池临静,你快过来看。”
池夜此时在两人面前站定,他垂头看向玉如意,眼前的白衣少年睁着双眼,嘴角淌出了血,玉如意的眼神悲戚极了,深深的陷在了自己的心魔里。池夜见此状也皱了皱眉,低声问着:“怎会如此?”也不知道是在问殷罗还是他自己。
殷罗攥了攥拳头,环视明昉和孟清月,明昉的眼睛都溢出了些血,应是哭的时间太长了,孟清月整个身体僵直站在镜前,如同行尸走肉。
“若再不破阵,他们两人也会像阿玉这样倒下。”她道。
“现在连办法都还没找到,那河洛秘图也没研究明白,怎么破?”池夜皱眉。
殷罗将神志不清的玉如意轻轻放在了地上,站起身环视四周,她侧眸看了一眼池夜,眉眼微挑:“管它研究没研究明白,这世上多的是办法。”话音落,她朝旋转的镜阵走去。
池夜拉住了她的袖子,神色很是凝重,“做什么?你这么贸然前去,会被镜阵伤到。”
殷罗止步,认真地看着他的脸,吐出了两个字:“松手。”她这语气十分缓和平淡,可池夜就是从她这话里听出了很深的警告意味,然而他并不畏惧于这种警告,仍然没有松手。
“你先让我听听你口中所说的办法。”他谈条件般问。
“打碎这个镜阵。”殷罗淡声回着,直接挣脱了池夜拉着她袖子的手。
池夜听到这办法,眉头又皱起来,“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这些镜子坚不可摧……”他做人做事一贯细心谨慎,他更赞成于找到合适的办法破阵,而非是如同殷罗想的那样硬来。
不料殷罗却止步朝他笑了笑,她扬唇勾笑,神色里满是不屑,“坚不可摧?”反问这一句后,她站在了那方砖之上,环视那些飞速旋转出白色虚影的镜子,她双手微抬,周身妖红色的光芒耀眼夺目,而后她猛地悬在半空,袖中金针倾泻而出,在她身后组成一闪着金光的瀑布,“我便来试试你口中的这坚不可摧!”
这狗屁镜阵,先是将他们绕的筋疲力尽,那杀千刀的谢于荛还时不时来吓唬他们,吓唬不成又出招攻击……到了阵眼还逼他们看见自己的心魔!现在还将小六和二哥明昉整成这副鬼模样……现在还不知道她还能活几个时辰……她才不想被这狗屁镜阵给熬死!
不论如何,她就算是散尽内力,也要将这狗屁镜阵给打破了!
殷罗深吸一口气,怒意蔓延在躯体经脉之中,她真气暴涨,闭眼又睁眼,周身起了疾风。
池夜看见殷罗的瞳孔也随着使用禁术变成妖红色,她身后那金针瀑布仿佛自九天泼下,妖红色的真气背负金光璀璨的万根金针,邪恶又神圣。
殷罗这是真的生气了。
他曾听过,大梁老监国修习透骨针法,可将五感转化为真气,老监国曾在与北辽交战中,将怒意转化为真气,操控战场之上草木乱石,一招破敌百千。但听玉如意说,殷罗的透骨针分明才练到第四式,也就是被她称为“织人衣”的改良版缚茧……
池夜皱了皱眉,又想起玉如意和孟清月说的禁术。
她这是在强行提升自己的内力!
他想到此处,飞身向殷罗而去,想拦住她,他怕她过度使用真气走火入魔。
殷罗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妖红色屏障,将她自己罩在那其中,池夜竟然近不了她的身,他又不敢拿夹竹破开这屏障,他怕误伤了殷罗。
见进退两难,池夜重新站到地上,眉头紧皱思考着他得做些什么。
殷罗身后的瀑布乍然分成四缕,绕在她四方,她再次积攒真气,终于一喝:“破——”
万千如水流动的金针直射向反映出他们心魔的那五面镜子!
“砰——”
五面镜子应声而碎,此时,那些旋转的长镜也倏的断裂摔成碎片,整个镜庄的长镜就如同方才她背后那瀑布般,自阵眼往外散开,白光闪烁,千面镜子轰然倒地,好似洪水倾覆。
玉如意闭上了眼,明昉和孟清月也闭眼倒地,池夜看着身侧这三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