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中的玉合卷轴又跳动两下,玉如意这次却没有抬眼看它,反是问了一句:“你也觉得他很厉害吗?”
玉合卷轴跳动一下算是回应。
“那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玉合卷轴不跳了。
玉如意“啧”了一声,抬头望天:“他是为了前途奔波去了,我该怎么办啊?我总不能现在就带了灵州黄土回那苍茫孤山去吧?若是那样,免不了让阿姐担心。”
玉合卷轴跳了一下表示认同。
“那好吧,小卷卷,我们往山上走走,去寻阿姐和那家伙。”
而此时的祭先酒楼中。
黑衣侍卫对着笼罩了暗紫色纱幔的四角金舆驾辇里的人拱手行礼,禀报着方才楼下玉如意、河淡与那小二的争吵。
渊缙王“哦?”了一声,问着:“都是来寻宏缨侯的?”
“回主子,那个北辽棋魁是,上天鉴传人应当不是,看样子他们两人私交不错,或许只是同行。”
“嗯。随他们去吧,无需阻拦。本王对那上天鉴传人,倒是十分感兴趣,看来,这祭先酒楼里,多的是不懂规矩的愚痴人。竟然能将这样的客人赶出去。”渊缙王叹了一口气,那语气里甚是惋惜。
黑衣侍卫将头低的更低,“是否需要属下前去追上上天鉴圣主,将他请回来与主子一见?”
渊缙王在纱幔里摆了摆手,“这倒是不必呢,再等几日,灵州事了,我们亲自去一趟孤山,拜访这位圣主不就好了?若是你此番贸然去请人家,吓着了这位小公子,岂不是我们的失礼?”
“主子英明。属下还有一事想要禀报。”黑衣侍卫将手心展开,只见那其中竟然有一根通体金色的细针,他恭敬跪在驾辇前,将那金针递给了辇中人,而后起了身道:“这是五牙十一岗哨营的崔步传来的东西,说是一名红衣少女夜袭了十一营,潜入他的营帐偷走了五牙山步防图还有您给的行王令后留下的,请您过目。”
辇中人接过金针好好打量了一番,慢悠悠地念着:“针上花开,草木万代。这可是当年那位老监国独创的武功呢,她果然来了,看来宏缨侯在大梁所能掌握的消息,远比本王想象中的还要广,突然很庆幸今日与他见了面,听了桩陈年往事。”
“行了。你也退下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渊缙王靠在那辇中,对他摆了摆手。
“是。”黑衣男子恭敬关上房门下了楼梯,直奔酒楼一层的大厅而去,他找准方才那将玉如意和河淡撵出去的小二,拔剑果断刺入了小二胸膛,那可怜的小二连眼都没来得及闭上,就那样没了声息。黑衣男子缓慢收回剑,仿佛杀人已成为常态。
掌柜被吓得僵在原地,黑衣男子淡漠的看了老掌柜一眼,随后又慢悠悠出了酒楼正门。
“来人啊!杀人了!”
楼上驾辇中的渊缙王听见这声响,也慢悠悠叹出一口气来,那语气像是在抱怨,又不像在抱怨,其中夹杂着太多难懂的意味,只听得他说:“这个孟再仕,又曲解本王的意思咯。”
五牙山下,出城官道。
殷罗运了轻功不停躲避着哨兵的追击,她翻过横断的树,绕着圈子,想甩开身后举着火把的哨兵,好赶去跟池临静汇合,两人好去后山营的石牢里救下安泰司的人,可这哨兵毕竟在灵州呆的时间比她久,对于这些地势熟悉极了,她竟然很难将他们甩开!
就在此时,从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殷罗向身侧看去,眼前出奇的有一条官道!
一辆黄木双驾的马车从那官道中驶来,扬起尘土,她观摩了须臾,便能确定这马车是要出城,身后的哨兵追的越发近了,她顾不得想那么多,一闪身直接跳上了马车。
那些哨兵也纷涌而至,举着火把和横刀,生生将这马车围在了路中间。
为首的崔兵长发了声:“何人出城?”
殷罗抬眼有些尴尬地望着面前绛紫色衣袍的男子,和他身旁被她上车动作吵醒的……紫金狮子,摸了摸鼻头,她只觉得自己身体已然全部僵硬。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被人追得与狮子共处一室,偏偏她还不敢说话不敢动。
殷罗眼珠子转了两圈,生出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万若檀懒懒靠在马车厢里,饶有趣味地对着她笑了笑,那面上的表情纯纯就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了一样。
殷罗不敢生气,朝他也笑了一下,指了指车厢外,意思是想要万若檀帮忙脱困。
见殷罗对自己笑,万若檀似乎愣了一下。
“何人出城?”外面的崔兵长又问了一句,那些哨兵的脚步声也近了几分,应当是又靠近了马车。
万若檀微微皱眉,示意殷罗离侧帘远一点,而后他从容掀开了马车侧帘,淡定地朝外面那群哨兵看去,“你是哪个营的兵长?”懒洋洋对着崔兵长问。
崔兵长有些惊奇,面前这人生的剑眉星目,那周身的气派一看便不是寻常人,思及上面传来消息今晚有贵人出城,再加上这器宇不凡的公子问他那句,崔兵长心思一转,“十一营崔步,敢问公子可是我们主人宴请的贵客?”
万若檀闻言嗤笑一声,将马车侧帘放了下来,言语间尽是讽刺:“崔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