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变故(1 / 2)

池临静垂眼又抬眼,一点儿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他指尖微动,那夹竹剑再次游移,闪到冯三志的眼前。

冯三志出招去接却挡不住,那水青色的光芒耀眼,他眼中猩红一片,刺痛无端。

鲜血散落在江湖驿站后院,冯三志捂着脖颈跪在地上,未曾瞑目。

夹竹渐渐透明,消散在这天地之间,池临静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他还记得以前自己常说,剑术断不能用来杀人,故此练剑时常常练些花招把式,与人对战也是能守不攻,如今倒算是破了自己给自己立的规矩,两招,两条人命,他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后院内的黑衣镖客们已经寥寥无几,白绮山庄的弟子倒是还剩下不少,应当也用不着他在这里,思虑一瞬,他牵过离自己最近的一匹马,翻身上去策马直奔城门方向。

殷罗一路追着刺青死囚男,好不容易才到了城门处,却见黑铁城门紧闭,宋景平带着两队巡逻兵站在城门前面,在看见死囚男子驾车冲刺而来的那一瞬间,宋景平皱着眉头招呼巡逻兵将他拦下,死囚男愤愤的一甩匕首,竟杀了三名巡逻兵,眼看那匕首就要划到宋景平的手臂,殷罗旋身一飞踢将匕首踢落,再一绕手抓起拴马的缰绳,绕在了死囚男的脖子上,这才堪堪将他制服。

她抬手望了宋景平一眼,手下一紧勒住了死囚男的脖子,死囚男拼命的挣扎无果,没多久就断了气,而后她一脚将他的尸身踹了下去,松开手中绳子,朝宋景平微笑:“你今日那般坚决,我以为你不会闭城门,是我看错了,多谢,今日若非宋大人相助,只怕这家伙便带着这一车煤矿逃遁了。”

宋景平看着滚落马车的死囚男尸体皱了皱眉,先没有回答殷罗的话,而是伸出手指指向他,像是觉得殷罗杀人如麻。

“这……殷姑娘你就这般轻易的将他杀了?”

“怎么?”殷罗挑了挑眉,她神色微妙,问向宋景平:“难不成他不该杀?宋大人您没看见他面上这刺青吗?只有大梁天牢内的死囚才会被刺上这字,他不一定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偷活到现在也算赚了,更何况我不杀了他留着他干什么?关进牢里定会生变,他若是逃出去了,宋大人能将他抓回来吗?”殷罗微笑,“不能。上京城中的天牢都关不住的人,宋大人觉得梧州的地牢就能关住吗?”她抱胸从马车上跳下,“还是宋大人觉得,这种逃窜多年的死囚犯在被抓捕后应当转接交给上京天牢处置?”

宋景平点了点自己额心,眼神向下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反问道:“难道不是吗?”他记得大梁律法中就是这么说的啊,但凡是记录在册的刑犯、死囚犯,无论在外逃窜多少年,等到再次被抓捕之后,都应当交由上京大理寺处置,暂压天牢内等候发落……

殷罗不以为然,她爽利掀开盖住煤车的黑布,确认货没有被掉包并且没有少量后,她朝旁侧站着的两名梧州卫巡逻兵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这车煤送到总管府。

“当然不是了,”见巡逻兵驾车离去她才回答了宋景平的问话,“我从来不会认死理,如果某种规矩在当下不成立的话,那就不需要按照规矩办事。重要的是把这事情做成、做好而不是去迎合某种规矩,就比如说这囚犯,就算是按照规矩将他送回上京,等待他的也是一死,若是送回上京的路上出现了变故,那怎么说?还有你开城门这件事,你看你现在没有按照规矩开了城门,将这一车煤矿截了下来,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宋大人啊,凡事不要太过于深究,做人做事都不能太过于古板啦。”殷罗耸肩,她看着宋景平的脸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不过还是很多谢宋大人,这十几辆煤车还要暂时存放在您府中,我会给上京传信,等到回复之后再定夺是否将这些煤矿运回国库。近日江中地带也不太平,若是淮山官道和岳阳道上再出现像这样队伍冗长的拉货镖队,烦请宋大人多多留意,如果再发现是煤矿,传信给白绮山庄便是。”她字句说的缓慢,像是在交待离开后的事情。

宋景平皱了皱眉,先颔首两下,问道:“殷姑娘你这是,要离开了?”

殷罗点头,她不离开干什么?她还定居梧州?她面露疑惑。

宋景平甩了甩袖子,欲言又止,面上有些不自在的神情,看得殷罗更加不解。

“宋大人怎么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

“是这样的,我想请殷姑娘在梧州多留几日……”

“哦?”身后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池临静含着笑意的问话:“宋大人是想请她用膳还是观景?不知可否能带上我一个?可多不多嫌?”

池临静扯动缰绳在殷罗身后一步停下马匹,他微笑的看着殷罗,又看了宋景平一眼。

宋景平循声朝他看过去,只见一青袍公子端正骑在白马上,面上虽如沐春风的,但神色里却是清冷疏离的,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几分探究还有几分打量,还有些莫名其妙的……

敌意?

不对,也不是敌意,宋景平皱了皱眉,这青袍公子似乎不乐意让他与殷姑娘说话。

殷罗朝池临静望过去,他身上的衣物整洁干净,发丝也没有乱掉的迹象,面上神色懒洋洋的一如从前,想来应对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