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做出这样的事了,你还把她当做芝鱼宫的人看待?”殷罗语气中有显而易见的恨铁不成钢。
泗子亓嗫嚅着嘴唇,说的也是,蜂奴都做出偷盗邪骨人环并谋害白河镇百姓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了,逃跑也是有可能的。而池临静则是觉得,她走之前的那个表情别有深意。
三人站在原地都对此事有些思量,谁也没有察觉到正朝木匠作坊靠过来的那一大群、众人认为已经“死掉”的白河镇百姓。
“罢了,不如我们先进去看看宋姑娘吧,”殷罗先从思量里抽身,招呼了两人一句,就转身朝屋内走去。
池临静、泗子亓颔首跟上了她的脚步。
可谁料他们三人刚迈步走上台阶,便听见本来紧闭的木匠作坊的大门被猛地撞开,“咚”一声后门轰然落地,紧接着是稀碎的脚步声夹杂着喘息声,节奏不一很是杂乱。
还没转身,殷罗已感到很深沉的压迫感,她转头,又被眼前这场面惊的一愣,池临静也皱紧了眉头。
“这是……”泗子亓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原先在镇中见过的那些躺在院中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都睁开眼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一步一步挪移着身子朝三人走来,只是他们瞳孔是惨白的,睁开的眼中唯见乳白色,其中还有青黑色的血丝依附在眼珠子上,蔓延到下眼睑周围。这些人的行动也很僵硬,四肢行动的时候很像是某种软体动物,走来时,好像是身上打了结,诡异又瘆人。
“啊——”身后的屋中传来惨叫声,“诈尸啊——”
殷罗与池临静、泗子亓各对视一眼,三人同时想到棺材中的宋六晓。既然眼下这些白河镇中的百姓都以一种恐怖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那被蜂奴精心“培养”的宋六晓岂不是也?
这想法还没被说出,站在三人中心的殷罗便觉得身子后左侧有掌风袭来,她眉眼一凛,朝池临静这边闪了些,恰在此时,一只惨白惨白的手勾成爪状袭越了她刚才站在那位置,距离她的头只有不到半寸!若没躲那一下,只怕她脖颈间的动脉已然被划断!
与此同时,宋鱼大叫着从屋内跑了出来:“少舵主——”
可她刚踏出屋子门槛就脚下僵硬,愣在了原地,紧跟她身后的徐三津和另外两名大理寺刑探见此景象也深吸一口气。
那些如僵尸般游走的白河镇百姓越靠越近了,现下估摸着与殷罗三人就差不到两米。而突然苏醒的宋六晓正站在三人身后,不断攻击着他们,她的手勾成爪状,专门照着他们的脖颈抓挠,像野兽一般似乎想要撕裂他们的喉管。
她与院中那些失去神智已成行尸走肉的百姓不同,她的容颜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改变,瞳孔依旧是乌黑色的,眼皮上也没有那些青黑色痕迹,只是没有眼神,出招时盯着你却不像在盯着你,她的眼神没有聚焦,只有死人才有的涣散和污浊之气。
池临静运气将宋六晓的爪子手打到一边,拉住殷罗的胳膊往旁边一闪,殷罗会意,左腿后踢将她打退了半米,抽了空对徐三津和宋鱼道:“离她远些,她与院里那些百姓一样,被邪骨人环控制了。”
宋鱼与徐三津会意,点了点头上阵帮忙,那两名大理寺卿则是跑到殷罗三人身前,替他们防御着白河镇的百姓,以防他们被前后夹击措手不及。发起攻击的白河镇百姓们双手也如同宋六晓般握成爪状,胡乱的挠着,几人一边抵御着数名生猛扑上来的百姓,一边还要提防原本就有武艺加身的宋六晓从背后袭击,一时间都投入了十二分的精神。
泗子亓趁殷罗和池临静翻身半制住宋六晓,一抬手双指并拢点上她额心,墨绿色的光晕丝丝缕缕绕在她头上,她竟然刹那间发出刺耳的嚎叫,震得三人后背微微发冷。
“别伤少舵主!”宋鱼将身前那挥舞着爪子的大汉踢倒,想赶到宋六晓身边,却很快又被缠住,急的她在原地喊道:“泗公子!求您留住少舵主的性命!”
宋六晓被泗子亓的真气刺激到,手上招式更加快稳准狠,猛烈迅速的好似饥饿了数日的老虎发疯袭击猎物,她一甩胳膊,将殷罗甩开老远,脚尖摩擦着地面滑了好远才堪堪站住,却马上被一群百姓围住。
“邪骨人环果真不在她身上,”泗子亓拨开宋六晓的利爪,朝身边帮他打走一名百姓的池临静道:“宋姑娘与这些百姓如今已经失去了痛觉,这么打下去只会是消耗我们的内力和真气,而且就算你用剑捅穿他们的心脏也毫无用处,因为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
“那他们现在到底是不是死人?”宋六晓朝池临静脸上使出一爪子,他下腰低身躲过,表情有些复杂。
泗子亓见他这神色,心道:真看不出来池临静平日里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似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且不在意的样子,被宋六晓这么虚晃一枪,表情怎么就失控了呢?
不过这话他是怎么也不会摆在明面上说的,尤其是在眼下这种十分惊险的场景。
想了想,他认真回着池临静的问话:“可能是死的,也有可能是活的。方才我试探宋六晓的眉心,有些想不通她体内明明没有邪骨人环,但为何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将她一个完好的活人变成眼下这人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