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罗见聂家主迟迟不作声,她自己直起身来抬眼望过去,便看出聂家家主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她垂了垂眼礼貌的没打扰,只偏头朝聂人犀使眼色让他赶紧买下门口的琼顶马车。
“教主!你可算回来了?”
连串的脚步声急匆匆自一楼听曲的隔间里传进众人耳朵里,伴着郁枫那熟悉声线,能听出来他很兴奋,明晃晃的琥珀色冲过来,到殷罗面前都没把住,险些撞上她……
殷罗转步偏身闪了过去,随即颇为无语地笑望着郁枫,阴阳怪气地问着:“郁大护法,这是干嘛?我刚回来你就这么着急驱赶我?是想将我撞飞送我去江南请大姐出山参加二哥与阿昉的婚事?”
“不用你请!”郁枫眼睛亮晶晶,“刚得到消息!徐大掌事出山了!现在正从东北三城过来,估摸到半路了都!”琥珀衣袍的俊俏公子打了个响指,“还有,晏枷和五公子也已到梧州了!明日就能到,届时咱们腾出殷府的屋子来,岂不是今年中秋我们一家能团聚过节?”
殷罗很赞同他这个想法,但她敷衍的笑了一下,故作不经意的问:“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
郁枫认真地反问,他那双眼睛依旧如殷罗离开上京那一日般清澈,甚至透露出一些愚蠢。
殷罗甩手给了他额头一记暴栗,“玉如意怎么办?!难不成让他自己在孤山?!”
在二楼观望年轻人叙旧的聂家主见此情此景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此时此刻,他或许才能明夜三说殷罗不是个善茬究竟体现在各处……
这丫头怎么喜怒无常的?明明上一秒还在笑嘻嘻搭话,这下一秒直接动手了?
她打琥珀衣袍公子那一下,响亮,响亮得很。
聂家主压根不敢想,她这么打池临静,后者会是什么反应,他居然隐隐有些期待?!
池临静是他们这一群老家伙眼看着长大的,属实也非省油的灯,以前他们喝酒时聚在一处,还曾讨论过会是怎么样的女子能入池临静的眼,他当时很有远见的点评了个词:独特。
嗯,殷罗这丫头确实独特,不是一般人能遭住的,池临静得自求多福了。
思绪翻腾间,聂家主望见那琥珀衣袍的公子捂着额头怒指殷罗,委屈控诉:“好你个殷罗!你不在上京这段时间,本公子第一想的就是本公子的晏枷、第二想的就是本公子的娘,第三想的可就是你!本公子对你是日思夜想,想到吃不下饭以泪洗面!你见到本公子就直接殴打本公子?你太让我心寒了!我能忘记六公子吗?我跟六公子可是最要好的!他现在正在朱瘦城为二公子备礼!听说险些搬空留美人的钱庄……六公子做事一向气派,场面定然卓越,等他到上京定然有消息传来啊。压根不需要我多操心掌握他的行踪。”
“呵呵。”殷罗翻了个白眼,觉得郁枫方才那一番话纯属放屁。
场内恢复和平,却仍然不见青袍公子身影,聂家主这才朝着殷罗问话:“殷姑娘,不知我家公子去了哪里?”
殷罗微笑答:“您认得的某个不安分的家伙从白州百花会上一掷千金,输的身无分文还典当了自己腰间的皇室令牌,阿夜怕有心人得到再南下去惹出祸事。于是差人将那令牌买下,现在已经运到了城内的邹记钱庄,他去取了。”
聂家主心里一边夸着池临静心思缜密,一边微微皱眉,在他眼中,像殷罗他们这年纪的不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吗?这丫头怎么没跟着池临静一起去钱庄?难道是闹了什么别扭?
这般想着,聂家主斟酌着词汇问了出来:“殷姑娘怎么没跟他一起去呢?”
殷罗懵懂抬眼,微微蹙眉,她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去呢?
但她没有反问聂家主,她觉得很不礼貌,故,眨眼间回着:“我半路上收到了崇文陛下的传信,说令我返京后先进宫,我怕另去一趟钱庄耽搁,便直接来听闲楼送马车,稍后直接进宫,省去麻烦。”
聂家主颔首两下,心道:没闹别扭就好,没闹别扭就好,若是闹了别扭,他这老家伙肯定手足无措。
这下聂人犀又汗流浃背了,他斜着眼睨殷罗,这家伙惯会用这样的话术,什么叫来送马车?那钱不还得是他出吗?要是让他爹知道门外停着的这马车得是听闲楼出钱买,还指不定会是什么神情!别看聂家主现在放松,没准儿一会儿眉心直接就挂上锁了……
谁料聂人犀预想错了,刚才楼下的谈话聂家主已经全部听到,甚至在此刻朝着殷罗微笑着道:“那便多谢殷姑娘将马车送来了,既然殷姑娘接下来有事,老夫也不留,等到时候月圆宴上再见。”聂家主对着殷罗说完,没忘了冲聂人犀微抬下巴,指挥道:“人犀,还不快去将马车钱结了?杵在原地干什么?结了后差车夫安全把殷姑娘与这位郁护法送回殷府,出了差池老夫为你是问!”
“爹?你说什么?”聂人犀麻了。
平常他爹不是比他还抠门呢吗?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不会是被殷罗打郁枫那一记暴栗给吓到了吧?别啊,爹,一辆琼顶马车百两银子呢!被她打一记暴栗两天就能好……
这买卖怎么做值当不用他这个当儿子的教您吧?
不等聂人犀多说一句,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