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话不能这么说不是?”聂人犀讪笑两声,准备打哈哈:“我平日里虽然跟她确实不大对付,但是也不能眼见她受困不理睬啊,再说了,那云鹰都传信到我家书房了,一看就是冲着我来的,那我也不能不管是不是?京府使你平日里和阿罗向来亲昵,又以姐妹相称,眼下你得知这个消息后却丝毫不显慌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在哪儿了?”
徐揽云微笑,倒也没骗聂人犀,她表情坦荡至极,“这是自然。”
“她在哪儿?”聂人犀的视线越过徐揽云,朝那一扇敞开的尹家府门看去,只一眼,他背后便腾起一股寒气,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玉观音抱得更紧了些之后,他又问:“不会是在尹家府里吧?”
“那自然也不是。”徐揽云垂了垂眸子,不知想起了什么。
迟疑了一会儿后,她再抬眼望向聂人犀竟带了些赞赏,“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尹家发生了惨烈命案,御林军赶来时,却发现阿罗先一步到了现场。宋中郎将疑心重,斡旋未果,便差人将她与玉六公子和另外两名青年一同羁押进了地字牢房。但如今他们处境安全,你也不必过多忧心。我还要查案,也不多与聂少主说了,秋夜寒凉,你趁早回去歇息吧,阿罗那边,我会叮嘱御林军稍加照顾,真相浮出水面前,定然不会对他们动用私刑。”
不知怎么的,聂人犀居然在徐揽云的话里听到了一丝不明显的关心意味,可与此同时,他在心中吐槽:对裁缝和钱串子动用私刑吗?是谁活腻歪了敢这么干?裁缝一根金针就送他见他八辈子祖宗去了,他有那个机会动刑吗?
当然,这话他是打死也不敢当徐揽云面说的。
只见聂人犀牵动嘴角勾起微笑,趁机道:“多谢京府使,你可要赶快查清尹家的案子,才好放裁缝他们出来。等你哪日得空,来听闲楼,我请你品尝一下听闲楼新出的菜品。”
徐揽云倒也没有拒绝,她颔首,浅笑回答着:“好,我尽力,如此,我便不送你了,聂少主返家一路平安。还有,多谢你当时在白河镇出手帮我父亲。但是,你没有武功,下次便还是先顾好自己,毕竟刀剑无眼。”她说完朝着聂人犀一拱手,转身踏步走向府内。
聂人犀抿嘴,压不下嘴角的笑意,妈呀?徐大美人这是答应他来听闲楼吃饭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池临静,你这主意出的实在是好!好极了!还有你,聂人犀!你追去白河镇并保护徐大理寺卿的事做的实在是太正确了!下次也别听徐大美人的。什么先顾好自己?下次你还得接着这么干!自己的未来老丈人,自己不护着谁护着?
一时间,聂人犀觉得自己怀中这玉观音都轻快了不少,他两三步蹦上马车,招呼着车夫驾车回听闲楼,车夫会意,当即扬鞭绝尘而去,半点也没停留。
翌日,辰时。
骤然发生在尹家的事萦绕在所有知情人的心中,像是一团驱散不了的浓浓迷雾,既找不到此事发生的根源,得到的线索与消息也没有很强的指向性,好似这件事只是单纯的发生在了上京距离皇宫不过百余米远的皇宫南街,尹家二十三条无辜的人命,说亡就亡了。
徐揽云昨夜间抵达尹家后,便一直忙于收集线索、分布人手、彻底侦查,到了这个时辰才把手头上的事都忙的差不多,但已经是困倦非常。可回徐府休息前,她还是调转马头跑到地字牢房,想看望无辜遭受牢狱之灾的殷罗。
由于一整晚都在思考有关尹家惨案的事,殷罗几乎没怎么合眼,此时乍然听见牢门过道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她皱眉翻身懒懒抬眸,朝声源看去。
身着粉裙一脸疲惫的徐揽云打了个哈欠,对上殷罗的视线。
“揽云?你怎么来了?”
徐揽云冲着开锁的御林军颔首一下,随后打开牢门走近殷罗,环视四周的环境后张口道:“委屈你了,阿罗。不过这宋中郎将也真是的,真把你们当成什么十恶不赦的嫌犯了吗?居然将你们关进地字牢房最深处的这四角单室?”
殷罗闻言神色平平,没有什么波动。
但隔壁的玉如意可受不了了,他听见这有一些熟悉的女声,脑海中即刻浮现出徐揽云的脸,立刻不假思索地囔囔着附和:“可不是嘛?等本公子出去第一件事,必然是亲自去那宋家,扒了他宋允安的皮!
徐二姑娘,你能懂本公子的心情吗?本公子在江南长林崖有一座纯金筑造的十九层通天观星金塔,本公子都不惜的住,现如今却被关进了这样狭小恶臭的地字牢房,与上京城中杀人越货的囚犯同吃同住,徐二姑娘你知道这对于我是多大的心理冲击吗?
不然你行行好,把我们放出去得了?要是你不方便,你带本公子一个人出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把我关回来行吗?我这一身衣袍千金难买,都被这破地方给熏臭了!
若是这也不行的话,那请你进宫一趟,你问问他明赫老儿,还想不想要大梁的国运?我这玉合卷轴一碎,他那龙椅可就得摇晃摇晃了!万一有老鼠趁本公子熟睡的时候啃掉了我这卷轴纸张怎么办?先说清楚,我可不是在威胁他!我这是替他着想!”
徐揽云颇有些佩服于玉如意的胆量,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是什么?他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