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红色扭着水蛇腰站到端坐的明之渡一旁,笑眯眯地答:“还不是王爷您疼爱妾身?孟大总管这么多年为您做事尽心尽力,谁曾想他竟能偷了妾身的闭声花呢?他那般举动,虽是为了针对妾身,但居然惹得上京那人直接派御林军到东海,逼您交出妾身!此举,岂不是将您给卖了?不管怎么说,这谋杀朝廷命官的罪责,也不该压在您身上啊。”
“哦?是吗?你也这么觉得?”明之渡抬眼,看向康又魁那张娇艳欲滴的面容,“只是,又魁,本王有一事不太明白,你可否为本王解答?”
“王爷怎么还跟妾身客套上了?您有什么问题只管说便是了。”
“你那闭声之花,是何时购入的?本王都不知道此事,他孟再仕怎么会知道?”明之渡如鹰鸟般锐利的眸子微微转动,阴鸷气息就透过他那雅正的脸溢出来,中有满满的算计。
康又魁搔首弄姿的动作一顿,只那一秒,微不可察,却没逃过明之渡的眼。
“王爷所问,妾身也实在不知啊。不过孟大总管一向多疑,尤其是对妾身掌管的行舵,许是他调查妾身得知的?”康又魁眉头攒成小山状,“等东北三城事了,不如您亲自问问?”
“康又魁。”明之渡带着笑意唤出她的全名,但那笑意明显不达眼底,“下不为例。”
这后面四个字,吓得康又魁浑身一僵,还来不及反应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她伏低身子,清楚地知道再与眼前人周旋下去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半解释半求饶到:“是妾身,将孟大总管带走的毒药换成了闭声花毒!求王爷饶妾身一命!眼见他近日常常出行,妾身怕他积累的功绩太多,博得您的欢心……您也知晓,妾身出身低微,能走到现在全仰仗王爷您,我实在不知道他要拿这毒药去灭行府长史家满门啊!我只是想将他的毒药替换了,换成哑药,给他执行任务时添点阻碍,也堵一堵他的心!以报他日日在东海挤兑妾身的私怨旧仇!天地明鉴!妾身绝没有半分害王爷您的心思啊!”
不等明之渡回话,鸦青色身影慢悠悠从院里走到了堂前,拱手:“见过王爷。”
康又魁望见她好似望见了救星,偏过头拿眼神示意闻亭儿赶紧替自己说两句好话。
闻亭儿接收到她的目光,却恍若没看见,她淡然发问:“不知王爷唤我所为何事?”
明之渡也不着急答,“又魁,你先起来吧。本王什么都没说,你缘何下跪呢?快去沏壶茶,回来同闻家主人好好讲讲你新得到的消息。”
康又魁后背紧绷着的线终于松了,她强迫自己笑着应了声,快步去后房沏茶,刮来的海风吹透她单薄的纱衣,激得她浑身一哆嗦,这才惊觉,自己竟已出了一身冷汗!
明之渡与闻亭儿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错,一个阴鸷深沉、一个决绝狠辣,前者先扬起笑容,招呼着:“闻家主人,坐。本王唤你来,自然是有事想告诉你。”
闻亭儿虽皱眉但踱步,坐在偏位上,“何事?”
明之渡斟酌着措辞,“你三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称谓一出,闻亭儿一瞬谨慎起来,她不由自主握住了袖中的毒药袋子,却又听得明之渡提醒道:“本王没有恶意,你最好不要做傻事,毒药,不是对谁都有用的。”
鸦青色衣裙的少女心下一紧,面上挂起不输于康又魁的妩媚笑意:“如今我是王爷的幕僚,怎么会对王爷用毒药呢?只是这毒药袋子有些碍事,我换个位置罢了。”
明之渡哼笑两声,明显不信,却也没有多纠结于这等小事,再次单刀直入道:“本王是想问,若是你三姐,有一位亲兄长,突然遭遇横祸,她会怎么做呢?”
闻亭儿思绪翻转,“殷罗没有兄长,她是家里独女,王爷多虑了。”
“不不不,本王没错。”明之渡扬起类似于必胜把握的笑,“在灵州的时候,你三姐母亲的好友,可是亲口告诉了本王,你三姐啊,原本还有一位兄长,他爱穿紫衣,性情不羁。”
不知怎的,万若檀那张肆意勾笑轻佻皱眉的脸乍然浮现在闻亭儿的脑海里,她微微怔神。
“闻家家主自从来了东海,能得到的消息想来一定有些闭塞吧?恐怕你还不知道,北辽宏缨侯万若檀在方山遇难,现在生死不明,连踪迹都找不到,极有可能是被狼吃了。”
明之渡边说边观察着闻亭儿的表情,果不其然,闻亭儿皱起了眉,下一句发问:“您想让我去救宏缨侯爷?”
“你想去救吗?那可是你三姐的亲兄长。听闻你三姐待你不错?”明之渡话里仍有试探之意。
“不想。”闻亭儿猜到了他的用意,她心思一动,“江湖传言如此没错,但殷罗对我实在不算好,她与那上天鉴的玉如意最亲近,然后便是孟清月,我于她,不过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医师罢了。我缘何要冒着危险去救她的兄长?”
显然,明之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似有所悟的敛了敛眸,难不成他收到的情报是错的?这闻家蛊女真的天生心性凉薄?她半点也不在乎长林六子的感情?啧啧,这可难了。
闻亭儿眼见明之渡出神,想了想,又问:“按照王爷这意思,那殷罗岂不是北辽皇室血脉?她为人一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