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靠坐在暗牢墙壁上的殷罗也再次听见了这一道诡异至极的女子笑声。
这次与前几次有些不一样,但她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儿不一样。只觉得好像是那女子离她更近了,声音不再如先前那般若隐若现,反而清晰的,敲打在她耳朵里。
殷罗生出一种错觉,这笑声的主人,此时此刻,仿佛就站在她身后。
刹那间,脊背接触到的墙壁变得愈发冰冷,她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离那墙壁远了些。不过须臾,她垂眸又抬眸,试探着转身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那堵墙。
“咚咚、咚。”有回声。
发现了这线索的她猛地起身,将耳朵贴在那墙壁附近,再次敲打试探,两个回合下来,殷罗终于确定,墙后另有玄机,没准儿是一处别的空间。
“谁啊?谁在敲墙?我滴妈呀?咱哥俩不会真遇见鬼了吧?”
熟悉至极的少年声线透过墙壁,带着惊恐,殷罗一瞬想起河淡那张清秀稚嫩的脸。
紧接着,玉如意骂骂咧咧的声音也透过来:“你快从我身上下去!沉死了!你上辈子是松鼠吧?怎么说跳上来就跳上来?敲墙怎么了?有本事敲回去!你没见都快走到头儿了吗?是人是鬼一探就知!你个胆小鬼!白瞎你长这么高个子了!你再不下去我可动手了!”
几秒后,“扑通!”人体落地的声音传来,殷罗听着都觉得疼。
河淡揉着肩头蜷缩在地,由于夹道实在狭隘,他几乎是躺在了玉如意脚边,被迫睁开眼,幽怨地瞪向玉如意,“你要把我摔死啊?我死了以后的路你就只能独自一人走完了!”
“咚咚。”敲墙声又响起。
殷罗贴在墙面上,恶趣味地勾起嘴角。
暴躁的玉如意被激怒了,他对着那面传来敲击声的墙就是狠狠一脚!
他这一脚力道十足,墙壁前后剧烈的共振击打殷罗的耳膜,令她两眼一黑。
恍惚中,她果断回踹,不忘破口大骂:“玉如意你有病啊?”
不料,正是她这一脚,踢得那墙壁居然微微颤抖,玉如意身侧那刻有奇怪花纹的镜子啪叽落地碎了,在真气光团的照耀下,两名少年望见,在碎裂的镜片中,竟藏着一封书信。
玉如意眼疾手快地将它拾起来揣在袖里,问着:“姐?是你吗?你在哪儿呢?”
“你刚才踹的那堵墙的后面,是北辽皇宫的暗牢!万洛新把我抓到这了。”殷罗有些欣喜,但很快就被担忧掩盖了,“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你们现在是在冷宫吗?”
“不是!澜小姐,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儿?这里是连通北辽冷宫外墙下一个埋着很多骨头的深坑里的铁门后的一个漆黑神秘的夹道!我们走到头儿了已经,前面没路了!”
“都怪这个胆小鬼河淡!他硬说要进宫来找昆山夫人报信,请她帮忙寻找你!我们就顺着进了这,眼下也不知身在何处了,要是想出去,怕是得原路返回。你瞅瞅你那边有什么机关吗?我觉得这墙有些松动,兴许能打开!”玉如意一着急就前言不搭后语,“哦对,阿姐!我才知道,原来你的亲生母亲居然是北辽的昆山夫人!你在暗牢还好吗?万洛新打你了吗?对你用刑了吗?他要是敢动你一手指头,我就!我就!我就……”
“先别说这些了!”殷罗脑子转得飞快,直奔正题:“不管这墙能不能打开,我现在都不能离开暗牢!万洛新什么都没对我做,他留着我的命,是想让我替他办事!我与他约定好了,三日后,要在他给我的两个选项之中选一个……现在需要你们回大梁传个信!”
“什么选项?”玉如意皱眉,耳朵紧紧贴着那墙壁接收殷罗话语。
“他要我做北辽的将军,或者是替他杀了宏缨侯爷。这两点我都做不到,可自打你们进城那时,万洛新就掌握了你们的行踪,还在帝师府周围设了埋伏,幸好你们还没过去!”殷罗深吸一口气,“即使今日这墙打开了,我跟你们走,咱们三人,能逃出北辽皇宫,也逃不出北辽国都,只怕都到不了海砚山便会被万洛新的人给捉回来,届时定然是死路一条!”
玉如意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知晓她是要等在暗牢完成那道新帝出的选择题。
聪慧如河淡,他发问:“那澜小姐是想让我们回宁城给宏缨侯爷报信吗?”
“没错!我不知他现在是否还在昏迷,若是尚在昏迷最好,若是他醒了,你俩要看住他,别让他听见什么风声中了万洛新的圈套!无论如何!别回北辽来!他重伤在身,应付不来如今的状况。阿玉,你去召郁枫,他最擅易容,又与宏缨侯见过那么多次,假冒不成问题。”
“然后呢?让郁枫顶替宏缨侯得到消息,演一出将计就计?”
“不!让郁枫扮成宏缨侯的样貌,直接明着往大梁东海渊缙王府跑!”殷罗攥拳,再道:“纵然郁枫武功很好,但也招架不了北辽箭台那亡命的雨!”
“你要引战啊姐?”玉如意抿唇,“那你呢?你怎么办?留下等死?”
“我杀到海砚山那一刻,就不在乎我自己死不死了。”殷罗面无表情,她向来勇于承担自己所作所为造成的任何后果,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