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是染缸。
是放在阳台上,太阳照过来,光线温暖玻璃瓶的瓶身,又在内壁折射出彩虹般的色彩。
应该是这么温暖、干净又明媚的感觉才对!
从那时起,这个世界不再无所谓。
对人不报执着的她,有了想拥有的幸福,想了解这位男生,想把他灵魂的色彩,全部汲取进来,填补名为‘明日麻衣’的空壳。
其他人的声音,隔着玻璃,只有渡边彻的声音,像对着瓶口的呢喃细语,每一句话,每一次呼吸,都如雾气般湿润她的内心。
想和他在一起。
明日麻衣想和渡边彻在一起。
慢慢试探,火热进攻。
修学旅行之前,误会他要向自己表白那天,回家的电车上,她站在电车车门前。
玻璃照出她平淡的脸,她看着这张脸,心里想象着修学旅行。
那是她第一次对未来幻想。
她闭上眼睛,头靠在电车车门上,那张平淡的脸,扬起淡淡的笑容。
她轻轻玩着耳边垂落的一缕长发。
但事实并非如此。
渡边彻拒绝了她,说他是一个为了钱财的小人,双手掐住她的脖子,说要杀了她。
明日麻衣静静地闭上眼睛,第一次感受到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她没有怪渡边彻,也不在乎渡边彻是什么样的人。
在那种时候,她依然眷恋着渡边彻掐自己脖子的那双手的温热。
回忆到这里,晚饭已经吃完了。
明日麻衣不记得吃了什么,只是有人似乎跟她说过话,她怎么回答的也忘了,大概只是“嗯”了一声。
唯一记得的,是大家碰杯时,她和渡边彻的杯子碰在一起。
这是一天中,除了渡边彻给她戴手袖之外,最高兴的一件事。
在电梯里分别,离开渡边彻,她才真的进入夜晚。
回到房间,里面的布置很温馨,渡边彻为她买的东西,一样没少,也没多。
将行李放在一边,把这两天的玫瑰花和剧本一起放在桌上,她屈膝坐在沙发上休息。
按照书上的说法,她爱渡边彻,但她分不清这是不是爱。
不在乎他对自己有多坏,只要和自己在一起;
不在乎他有多少女朋友,只要和自己在一起;
爱一个人,是到了只有和他在一起,心灵才能得到慰藉的程度吗?
从书里,从电视里,看到的爱情似乎并不是这样。
明日麻衣抱着双膝,对着桌上香槟色的玫瑰注视良久,收到他送来的花,没有一点高兴,这是爱的表现吗?
但看着他,心情自然而然愉悦起来。
均匀悠长的呼吸;
修长有力的双腿;
少见,但每次都印象深刻的笑声,或轻或重;
漫不经心,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言谈;
不轻不重,每一步踏出去都十分沉稳的脚步声;
干爽、偶尔会呈现一副乱糟糟但又十分有型的头发。
喜欢他的每一部分,喜欢他的所有,非他不可。
明日麻衣保持屈膝的姿势,倒在沙发上。
没有亲人,不在乎亲人,被亲人不在乎也没关系;
没有朋友,不在乎朋友,被朋友冷落孤立也没关系;
渡边彻,对她来说是特别的,是她的全部。
她,明日麻衣,是一个除了渡边彻,一无所有、别无所求的人。
“彻......”
合上眼睛,渡边彻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次搂紧自己的触感,就会浮现在内心深处。
靠着回味,度过没有渡边彻在身边的所有时间。
这样就好,她已经很满足了。
◇
渡边彻吃过晚饭,上了六楼。
打开门,屋里亮着温暖的灯,却没看见明日麻衣迎接的身影。
“学姐?”他换了鞋,走进客厅。
明日麻衣蜷曲在沙发上,平静地酣睡着。
渡边彻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静静地打量她的睡脸。
明日麻衣的睡脸很少见,两人在一起,他醒着,她一定醒着。
清秀隽丽的脸,那张薄薄软软的嘴唇,再加上肩上滑落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显得很柔弱。
渡边彻干脆盘膝坐在地板上,背靠矮桌,静静地看着她。
天气依旧闷热,睡着睡着,她额头冒出细汗,刘海黏在上面,露出不舒服的表情。
渡边彻扭头看了眼桌子,轻轻从玫瑰花下抽出剧本,小心翼翼地给她扇风。
尽管微弱,但凉爽又持续不断的风,让明日麻衣重新陷入酣睡。
“嗯~”发出小小的鼻音,明日麻衣长长的睫毛颤抖,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
“彻?”明日麻衣坐起身,“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大概...半个小时?”渡边彻没看表,不太确定地说。
“为什么不叫醒我呢?”
“为什么要叫醒你?有事吗?”
“我想和彻多待一会儿,睡觉很浪费。”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