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林闻歌的确被郁晚晚吓住了。
反应过来后,她又讥讽地笑了出来。
好一个郁晚晚,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让他们林家消失?
林家这些年的确没落了,生意地位不如从前,可跟郁家那种小门小户比起来,也是他们终极一生都无法触碰的天堑豪门!
郁晚晚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林闻歌笑容轻蔑又讥讽:“放狠话谁不会,我倒要看看等明瑶回来,你被霆渊抛弃后,要怎么让我林家消失。”
“你最好不要以为我再跟你开玩笑。”郁晚晚直起腰,笑吟吟地说。
林闻歌直直看着她的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圆润、漂亮又精致,眼底盛着笑意,就像是缀了满天星光,却又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
林闻歌突然意识到,从郁晚晚身上感受到的压迫高,居然不比裴霆渊身上的少。
甚至更尖锐更直白。
让她一瞬觉得喘不过气来。
该说的话说完了,郁晚晚施施然转身离开,徒留林闻歌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被冷风一吹,林闻歌才回过神来,只觉自己身上出了一身黏腻腻的冷汗。
她居然在郁晚晚面前露怯了!
林闻歌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一点,当即怒气冲冲地踹了一旁的树一脚。
以前,林闻歌觉得郁晚晚最好不要肖想不属于她的人。
现在林闻歌却很想看看郁晚晚爱上裴霆渊后的样子。
爱而不得的痛苦,会让她忘记今日的嚣张和得意。
郁晚晚既然敢威胁他,那就让她在添把火好了。
犹豫片刻后,林闻歌慢慢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没多久就被接通了。
林闻歌按耐住激动打了招呼:“瑶瑶,是我。”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林闻歌突然哭了起来:“瑶瑶,你帮帮我吧,我做了些事惹霆渊不高兴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现在生我的气了,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
“你别着急,别哭了小歌,我这就给霆渊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子声音干净清冽,犹如珠落玉盘,悦耳至极。
林闻歌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又叹息着说:“好,我就知道瑶瑶你不会不管我的,你快回来吧,你不在,我都快要被人欺负死了。”
……
郁晚晚回了帐篷,刚到附近就见裴霆渊正站在帐篷外看着她。
男人单手插兜,浑身都透露着一股神圣租金的肆意气场。
看着郁晚晚的眼神却是深情款款,像是要将她吸进去。
郁晚晚脚步一顿。
如果不是清楚裴霆渊心中有白月光,她恐怕真的会在这样的眼神里渐渐沉溺。
郁晚晚不动神色地深吸口气,才冲裴霆渊露出一个笑容:“大叔,你是在等我吗?”
裴霆渊抬眼,眼神深邃而温柔:“嗯,她有没有为难你?”
臭男人,又对着她放电。
明明有白月光还这么放荡,哼,渣男!
郁晚晚心底吐槽了一圈,面上丝毫不显,笑吟吟地说:“大叔,你应该问我有没有为难她,毕竟我是去找她算账的。”
“你不会为难她的。”男人语气笃定道。
郁晚晚挑眉:“这么了解我?”
“嗯。”
见他毫不避讳地承认,郁晚晚心情更为复杂,讪笑着说:“大叔,这可能是你的错觉,我自己都不一定了解我自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裴霆渊如是说。
郁晚晚:“……”
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这时,裴霆渊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并没有立刻接听,反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郁晚晚一眼。
“我接个电话。”
“随意。”郁晚晚无所谓地点点头,主动走远了。
大家都没说什么时候下山回去,郁晚晚也拿不准,一时不知道该干嘛,只好四处走走。
走着走着,她发现了一大片野生金盏花,金黄色的花朵迎着微风在阳光下起舞,赏心悦目。
郁晚晚走进花丛里,双手交叠撑着后脑勺,闭上眼睛躺进了花丛中。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倒是少有机会能这么放松。
不知不觉中,郁晚晚竟睡着了。
“表嫂,表嫂……”
直到听到有人喊,郁晚晚才醒过神来。
她揉了揉眼睛,抬起一直手臂在花丛中晃了晃,应道:“我在这儿!”
不远处的江夏随即跑了过来。
她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说:“表嫂,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大家都把东西收拾好了,这就准备下山,我们到处找你呢。”
郁晚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随口问:“我就是随便逛逛,你表哥呢?”
江夏疑惑地说:“表哥还在打电话呢,也不知道跟谁通话,聊了这么久还没聊完,真是稀奇……”
闻言,郁晚晚突然有些好奇起来。
虽然不知道她在这儿躺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