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郁晚晚准时推开了浊酒的门。
早上九点,酒吧还没正式开始营业,夜晚里的喧嚣完全散去,显得格外冷清。
郁晚晚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在一众包厢尽头找到了周琰的房间。
抬手,敲门。
“老大,你来了。”周琰替她打开门,挥挥手,“快进来。”
郁晚晚跻身入内,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不算浓郁,却格外清醒。
不是周琰以前喜欢的那种烈酒风格。
进了房间,郁晚晚才看见桌上摆了满桌的酒,五颜六色的,很是好看。
郁晚晚挑了挑眉:“什么情况?”
周琰头疼地说:“这不就是今晚想推的新品嘛,得选个主打出来,我尝了一圈,都快喝不出味儿来了,你来试试。”
他流量极好,只是品尝每种喝了一小口,倒不至于喝醉,就是喝得多了,味觉都有些麻木了。
郁晚晚略一颔首,坐下后又问:“怎么不去
周琰无趣地说:“白天又没什么客人,我一个人在吧台冷冷清清的,还不如让他们送上来呢。”
郁晚晚应了一声,坐下来就挑选了几味酒逐一品尝,给了些意见。
两天边喝边聊,没一会儿周琰又起了个新的话题。
“对了老大,今晚我还请了不少网红和小歌星来助阵,晚上给客人们表演节目,你要不要上台助个威?”
郁晚晚精通不少乐器,其中玩的最好的就是架子鼓,今晚这个场合,肯定是越嗨越好。
周琰也是很久没见她表演过了,有些心痒痒。
郁晚晚眉心微蹙了一下,唇齿间还残留着鸡尾酒的香气,语气有些冷淡:“我凑什么热闹,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方便露面。”
今晚请的那些人,大都是上流圈层那些千金小姐富二代们,其中肯定不乏认识她的人。
让人看见堂堂裴家少夫人在酒吧驻唱,回头传到裴霆渊耳朵里,她又要被念叨了。
郁晚晚倒不是怕他。
主要是剩下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不想再惹出什么事来,最好安安分分过完剩下的时间,最后一拍两散。
周琰自然明白她的顾虑,却还是不死心,怂恿道:“戴面具啊,你要是肯上台敲两下,那气氛肯定一下就炸起来了!”
“算了吧,没劲。”郁晚晚还是拒绝了。
她是真觉得没什么心情,嗨不起来。
周琰也不强求,后知后觉地问:“好吧,老大,怎么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太好?该不会是姓裴的那个老男人欺负你了吧?”
说着,他撸起袖子,好像只要郁晚晚一承认,他就要冲出去揍人了。
也是周琰和颜漫都不知道林闻歌推她下悬崖的事儿,不然这两人指不定怎么收拾林闻歌。
郁晚晚不想多说,只淡漠地挑了挑眉:“我不欺负他就不错了,没什么,就是快到九月了。”
闻言,周琰罕见地怔了一下。
对了,最近太忙,他都快忘了。
九月……
九月初一,是郁晚晚母亲的忌日。
虽然她从不相信林韵真的死了,却每年都会去林韵在京市的衣冠冢坐坐,也不祭拜,就是哪儿自言自语说说话。
不过每年这几天,郁晚晚心情都很不好。
周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也直觉她不需要安慰。
沉默半晌后,他才开口说:“之前你让我查的事一直没有线索,我感觉这事突破口还是在你爸……在郁谦远身上。对了老大,你这几天去看过郁谦远吗?”
郁晚晚又喝了口鸡尾酒,缓声道:“我去看他做什么?”
他们又不是亲父女,他以前对她不闻不问,如今她没上去踩一脚就算不错了。
周琰轻声说:“你没去也好,免得他们又拿你出气,你还不知道吧,郁谦远和陶岚最近在闹离婚,陶岚失了郎华这棵大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郁谦远,两人正僵着呢。”
他神情颇为有些幸灾乐祸,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郁谦远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居然也没有起诉离婚,不过夫妻感情算是彻底破裂了。”
“跟公司的代言告吹后,郁琳琅在娱乐圈也是混不下去了,也开始嫌弃郁谦远没本事,还嚷嚷着想出国留学镀金,郁家现在乱成一团。”
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周琰才补充了一句重点:“老大,你最好还是提防一点,小心他们生活不顺来找你麻烦。”
郁晚晚始终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淡淡地说:“放心吧,现在我跟郁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会再帮他们。”
周琰手指轻点,有些好奇:“如果是郁谦远求你,你也不帮吗?”
郁晚晚挑眉笑了:“我还怕他不来求我。”
“啊?”周琰有些糊涂了。
郁晚晚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认真说:“我妈妈的事,郁谦远一定隐瞒了什么,只有他来求我,我才能探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周琰赞同地点点头,又起了坏心眼:“也对,那要不要我再加把火?你说这种时候郁谦远工作再不顺,面临破产危机,走投无路之际,还不得屁颠颠求到你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