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示弱?
郁晚晚听着裴霆渊的话,脑子里一片茫然,只说:“大叔,你确定要在女卫生间里跟我说这些吗?”
裴霆渊怔一瞬,率先走了出去,在走廊里等着她。
郁晚晚洗了手用冷水冲了下脸,出来看见他还站在那儿,一时有些意外。
“大叔,你怎么还没进去?”
裴霆渊紧绷着脸,显然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还有些不悦:“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郁晚晚挑眉:“什么话,让我示弱?”
她显然完全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裴霆渊眉头微蹙,厉声说:“我只是想让你别再逞强,在公司也是,被人议论受了欺负不告诉我,我知道你有能耐,能自己教训她们。”
“可我是你的丈夫,有权利知道谁让你受了委屈,还有刚刚,明明只要你向我……”
“向你什么?”郁晚晚脸上的笑容已经尽数收敛,眼神冷凝,“向你求饶,向你示弱?”
“像你期待的那样,在他们面前说我是你的妻子,按照你想要的那样去扮演好贤妻的角色,是吗?”
裴霆渊又沉默了,眉头紧锁着。
他以为自己早就见识过了郁晚晚嘴皮子的厉害。
可现在才发现他见过的不过冰山一角。
她甚至还完全没有发挥出来。
只见郁晚晚上前一步,直直对上他的眼睛,面目表情地说:“大叔,可你别忘了,我们不是真夫妻。”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入戏太深,想跟我假戏真做了?”
“该不会是因为我帮你解了毒,你就发现自己深深地爱上我了吧?”
她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怀好意的嘲讽。
裴霆渊眉心直跳。
“郁晚晚!”男人嗓音低沉,蕴藏着怒气。
郁晚晚掏了掏耳朵,懒散地说:“别叫得那么大声,我又没聋,什么让我学会示弱,其实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看着我跟陈总喝酒,故意让他灌我。”
“你要是真为我好,刚才但凡为我说一句话,我会被灌成这样吗?”
“说到底,你就是故意惩罚我,想给我一个教训,怪我不肯在他们面前坦白我们的身份,还想等着我主动求饶,凭什么呀?”
从被裴霆渊从酒吧拽回来那天起,郁晚晚心里就憋着一股火。
本来因为林韵忌日将至就已经够烦了。
没想到裴霆渊还要处处给她找不痛快。
总是拿画威胁,好像她真的欠了他似的。
忍无可忍,真的无须再忍。
这不,现在一通发泄出来,果然舒服多了。
裴霆渊表情一赧,看着她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愧疚。
因为卑劣的胜负欲,故意欺负一个女孩子,还让对方看穿了嘲讽。
这在裴霆渊三十年的人生里,可谓是实实在在的头一遭。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卑鄙,又因为她说的那些话而生气。
郁晚晚毫不在意他,甚至一直早点结束协议,恢复自由身。
他的确因为这一点很不爽,白天她又试图将他推给林闻歌,更让他恼怒。
本来是想捉弄一下她,谁知道她竟真是个实心眼,真跟陈嘉桦不要命的喝。
裴霆渊看着她苍白的脸,抿了抿唇,不太自然地说:“郁晚晚,我承认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
“行了,别说了,不想听。”
郁晚晚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对他主动低头的行径恍若未闻,淡淡地说:“酒也帮你喝了,合同你自己去跟他们签了,我不舒服,回去休息了。”
裴霆渊点点头,刚想说让司机来接她。
结果,郁晚晚很快又来了一句:“对了,我会搬出去住几天。”
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都要离家出走了。
这是绝对不行的。
裴霆渊紧绷着脸,神情有些严肃:“你生气我可以理解,但是……”
“爷爷奶奶那边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我们吵架了呗。”郁晚晚又打断了他的话。
她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语速飞快地补充道:“反正真夫妻也有吵架的,分居几天无伤大雅,裴总这么有能耐,不会连这么点事都处理不好吧?”
她这两天是真的心情烦闷,不想看见裴霆渊,更不想跟他共处一室。
说着,她看也不看裴霆渊一眼,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裴霆渊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下意识想去追。
“裴总,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身后包厢门打开,陈嘉桦关切的声音传来。
“耶,小郁也是,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还有工作在身,裴霆渊不好抽身就走,只能留下应付陈嘉桦:“我让她先回去了,她身体不太舒服,接下来,我陪陈总喝。”
虽然喝得有些蒙,不过陈嘉桦也是个老油条了,很快就看出裴霆渊心情不太好。
他也是个识趣的,不敢真去惹人生气,顺势就说:“啊,那倒不用,裴总受伤了怎么能喝酒,方正刚才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我们这就签合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