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陈婉璐准时出现在了阮星晚家门口。
她双手环胸,四处打量着:“你怎么跑这小破地方来住了,周辞深把你甩了?”
陈婉璐话音刚落,
屋子里便出现了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陈婉璐立即安静如鸡,找了个不明显的角落站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辞深看向阮星晚:“找我有事?”
阮星晚:“……”
他是就在门口守着,等这个机会吗。
阮星晚没什么表情:“谁叫你的找谁去。”
周辞深眉梢扬了下,看向了桌上的早饭:“有我的吗。”
“没有。”
阮星晚话音刚落,周辞深便对阮忱道:“司机在楼下等你,快去。”
阮忱:“……”
他把刚兑好的奶粉交给阮星晚:“那我走了。”
阮星晚抱着小家伙,接过奶瓶:“吃了饭再走。”
阮忱咳了声,拿上东西飞快离开:“早上有课,时间要来不及了。”
等他走后,周辞深坐在了餐桌前:“你做了这么多,吃不完太浪费了,我正好有空,可以勉强帮你这个忙。”
阮星晚冷笑了两声,刚要说什么,小家伙便
在她怀里拱了拱,小脸涨得红红的,看样子是拉了。
她看向周辞深,唇角勾了下。
行啊,要吃是吧。
阮星晚把小家伙放在沙发里,把尿不湿换了下来,又走了几步,扔到了餐桌旁边的垃圾桶。
刚拿起筷子的周辞深:“……”
阮星晚对上他的目光,笑容极其的温柔:“怎么不吃啊,是不合胃口吗。”
周辞深瞬间觉得,女人真可怕,尤其是正在气头上的女人。
他神色不变,起身道:“突然想起公司还有些事,你慢慢吃。”
阮星晚慢悠悠的道:“你不是说吃不完太浪费了吗。”
“你可以留着中午继续吃。”
周辞深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阮星晚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明显不错,唇角翘起。
那边,陈婉璐已经给小家伙换好了尿不湿,见周辞深走后,又挪到了阮星晚身边,神情里多了几分严肃:“他是不是破产了?”
阮星晚的好心情戛然而止,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陈婉璐连忙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是这个道理吧?”
阮星晚懒得理她
,把小家伙的一些生活习惯告诉她了之后,又道:“我每天晚上大概六点半回来,晚点的话就七点,中途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你如果要出去,会有人跟着,他们就在楼下,你不一定能看到他们,但是他们清楚你所有的行踪。”
陈婉璐嘀咕道:“怎么搞的跟谍战似得,不会有危险吧?”
“你不是说过,只要你活着,孩子就一定会活着吗。”
“我那就是……一个比喻而已嘛。”
阮星晚道:“同样的话,我也跟你说一遍。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只要孩子没事,你就一定不会有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光天化日的能有多危险,总不至于大街人动刀动枪吧。”
阮星晚看着正在软垫上玩儿的小家伙,走过去捏了捏他的小脸,柔声道:“妈妈要出门了,你在家乖乖的。”
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拿着玩具朝她挥舞了两下,嘴里哼哼唧唧的说着什么。
阮星晚笑了笑,起身对陈婉璐道:“我走了。”
而视线却一直看着小家伙,舍不得挪开半分。
陈婉璐在一旁幽幽道:“习惯就好了,我女儿才念幼儿园时,我也跟你差不多。小孩子嘛,一天一个样,有时候
少看了一眼,就总感觉他好像有哪里变了。”
阮星晚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她何止,少看了一眼。
小家伙长这么大,她就只见了他几次。
记忆中,他好像一直就是那么小小的一个。
在安桥长街的时候,如果她再观察的仔细一点,应该会就发现小家伙其实是透着病态的。
但她却只以为,他是才出生没多久。
他现在,和那时候相比,是截然不同的。
浑身都透着健康与红润。
这几天她看着小家伙想了许多,她其实是能理解周辞深最开始瞒着她孩子还活着的事。
那段时间,她情绪不稳定,别说是报仇了,甚至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就算是知道孩子还活着,她又能怎么样,再给他们一次伤害他的机会吗?
周辞深把小家伙藏起来,瞒着她,也瞒着周家,更瞒着所有人。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给了小家伙足够的保护,让他能在安全的环境里,健健康康的长大。
可是……
可是她始终无法接受,每次在她即将要知道真相时,周辞深总会轻描淡写的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告诉她,她的猜测是错的。
而她明明,也不
止一次问过他,给过他机会。
阮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