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由于下了两天雨的缘故,枯黄的落叶布满了整个花园,地面上潮湿泥泞,无人清理打扫。
整个周家,似乎都死气沉沉的,连佣人也看不见一个。
周辞深下车后,四下看了看,抬腿往前。
后院里,周隽年坐在轮椅上,看着远处天际,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后,他微微转过头:“辞深,你来了。”
周辞深站在他身侧:“佣人都去哪儿了。”
周隽年道:“爸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反正这里也就只剩我一个人,我就把他们都遣散了。”
周辞深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周隽年道:“对了,前段时间过的太混乱,我也一直忘了问,你伤好点了吗?”
“好了。”
“星晚和……那个孩子,也都还好吗。”
“嗯,挺好。”
周隽年重新看向前方:“那我就放心了。”
过了会儿,周辞深又才道:“他们说,你找我。”
周隽年轻轻点头,缓声道:“爸现在那个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听说加拿大那边,有治疗这方面的权威专家,所以……”
“你想带他过去?”
“总要试试的吧,比这样待着
什么都不做的好。”
“我可以派人去把医生请过来。”
周隽年默了默才道:“辞深,我想出去走走,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地方。”
其实周辞深明白他的意思,带着老爷子去加拿大看医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真正想离开的,是周隽年。
周隽年继续:“车祸至今已经有二十年多年了,从那以后,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这里,走到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医院。抬头看到的,永远都是同样的一片天空。”
周辞深道:“你跟我说这些,是觉得我不会让你离开吗。”
周隽年失笑:“或许吧,我知道周家外面都是你的人,没有你的同意,我是走不了的。”
“他们并不是在监视你,也不会限制你去任何地方。”
“辞深,过去发生的那些事,虽然错不在我们,但身为人子,我也有应尽的义务。”
周辞深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吧。”
“我就不去送你了,一路平安。”
周隽年看向他,脸上扬起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再见。”
……
出了周家,林南问道:“周总,大少爷……都说什么了。”
周辞深手指抵着
太阳穴,看向窗外,淡淡开口:“他打算离开这里。”
“离开?是因为……董事长夫人吗。”
周辞深没说话。
不管周隽年找什么样的理由,他离开的原因,也只有这一个。
钟娴的死,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从她死后,周隽年就只是她儿子,而不是周辞深大哥。
周隽年提出这个要求,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又或许是想要借机和他拉开距离,甚至是在钟娴的潜移默化中,认为周辞深可能会对他动手。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注定了他会离开。
周辞深道:“把周家外面的人都撤回去。”
林南应声:“是。”
周辞深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江州那边有消息传回来了吗。”
“还没有,我们之前派过去的人说,江上寒的行踪很隐秘,几乎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江晏那边呢。”
“也是一样的。”林南顿了顿,又才道,“周总,江州那边一直是江家的地盘,而且情况太复杂了,估计没那么好查。”
周辞深轻轻嗯了声:“有消息告诉我。”
……
另一边,阮星晚正在办公室画设计图,李铎匆匆进来,脸色
紧绷:“阮小姐,出事了。”
阮星晚抬头:“什么事?”
半个小时前,秦雨湘去了警局。
记者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老在就蹲在警局门口,一看到秦雨湘就乌泱泱的围上去,进行各种采访。
秦雨湘先是神色为难的看着四周,最后又像是在记者的连连追问下不小心说漏了嘴。
“是林氏那边让我过来了……我也不知道,我和赵总是在一起吃过饭,不过吃完我就回家了……你们别问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星晚看着手机上,秦雨湘断断续续的回答,唇角轻轻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铎做梦都想不到,秦雨湘竟然会在警局前,当着所有媒体记者的面改了突然颠倒黑白,将矛头直指林氏。
这个采访出来后不到两分钟,就有营销号发文指出,关于最近赵敬发生的所有事,实际上都是阮星晚在背后操作的,为的就是把赵敬从公司里剔除,她好自己完全掌控林氏。
各种阴谋论也随之而来。
瞬间,赵敬就从加害者,变成了受害者。
仿佛当初那个受了莫大委屈哭着闹着要报警的人不是她。
李铎道:“阮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回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