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深到医院的时候,阮星晚正蹲在急救室门口的墙边,双手抱膝,脑袋垂着。
他削薄的唇紧抿,走到她面前,单腿屈膝蹲下:“不会有事的。”
听见声音,阮星晚抬头看他,眼睛又红又肿。
周辞深揉了揉她的头发,将人拉到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时候,急救室的灯暗下,门被打开。
阮星晚连忙起身,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医生出来道:“幸好送来的及时,孩子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阮星晚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还没等她一口气松到底,医生便又道:“不过病情有些复杂,虽然暂时是没有大碍了,但……”
闻言,阮星晚僵在那里,鼻子泛酸,喉间有些哽塞,好半天才道:“但是什么?”
周辞深站在旁边,下颌微绷。
病房里,小家伙躺在床上,呼吸很浅,小拳头紧紧攥在一起,浑身都起了红疹子,睡得极其不舒服。
医生道:“他这种情况,我们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病情的源头是什么,只能先保守治疗。”
阮星晚出神的看着小家伙,喃喃道:“也就是说,像是今天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在发生?”
医生点头:“是这样的,而且如果不及时找到病因的话,病情还会加重。”
阮星晚一时有些站不稳,踉跄的跌了一步。
周辞深搂住她的肩,看向医生:“都有哪些可能会导致这样的病因。”
“这个……我们需要开个专家会讨论一下,最迟明天上午给你们答复。”
“好。”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今晚多观察,有情况立即找我们。”
医生离开后,周辞深扶着阮星晚的肩,让她坐在了沙发里,随即道:“你待在这里,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阮星晚拉住他的手,涩声道:“这不是一个意外,对吗。”
前几天她带小家伙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的是各方面都很健康。
即便因为早产的原因,小家伙发育有些跟不上同龄的孩子,身体差了点,容易生一些小病,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连病因都找不出来。
周辞深低声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阮星晚闭了闭眼,泪水无声落下。
周辞深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乖,在这里等我。”
很快,病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
阮星晚起身,坐在了病床边
。
小家伙身上的红疹似乎开始发痒了,他在睡梦中也不停伸手去挠。
阮星晚握着他的小手,轻轻用指尖在他挠的地方揉着。
没过一会儿,小家伙又睡熟了过去。
这时候,病房门被悄悄推开,陈婉璐小声道:“我能进来吗。”
阮星晚给小家伙盖上被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进来吧。”
陈婉璐关上门,走到病床前,看着满身红疹的小家伙,默了默才道:“如果骂我能让你好过一点,那你随便骂,我保证不还口。”
“我骂你做什么。”
“我答应了你会照顾好他,他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
阮星晚摇头:“不是你的责任。”
陈婉璐的智商和能力,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
只是她又实在想不出来,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得这个病的。
……
周辞深出了病房后,林南立即走了过来:“周总。”
周辞深脸色冷寒,厉声吩咐:“把当初在周家时,所有去过后院的人,都仔仔细细查一遍。”
林南应声,立即去处理。
自从钟娴死后,这些人就一直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查起来很方便。
沈子西见状
走了过来:“你怀疑是周家那边做的?”
周辞深冷声:“除了那段时间,他们没机会下手。”
沈子西吐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家现在,钟娴死了,老头子全身瘫痪躺在床上,周隽年坐在轮椅上二十年,任谁看上去,都是风雨飘摇之际,轻轻一碰仿佛就能只剩下一片残渣狼藉。
如果这件事真是他们做的,那周家只怕是会彻底消失在南城。
从此以后,再无人记得。
过了会儿,周辞深又道:“你去查一下,全国有没有这样类似的病例,有消息告诉我。”
沈子西道:“好。”
周辞深重新回到病房,他手刚放在门把上,就看到阮星晚靠在床头,轻轻用指尖给小家伙挠着发痒的地方。
他唇间绷直,慢慢收回了手,转身出去。
一整晚的时间,阮星晚眼睛都没合一下,一直守着小家伙,直到天亮。
天刚亮,周辞深便回来了,他低声道:“你睡会儿,我看着他。”
阮星晚摇头,她怎么睡得着。
周辞深把她手拉了回来:“再过几个小时就会有结果,你现在不睡,到时候哪里来的精神和力气。”
“你不是也没睡吗。”
“你能和我比?”周辞深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