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倒还是有的。
许湾把东西递过去后,看见阮忱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从里面取出了一团头发。
他道:“好了,只是被头发堵住了。”
许湾见状,忍不住咳了两声:“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熬夜严重了点,脱发有些厉害,像是你们这种还不到二十的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阮忱站了起来,立在她面前,高出了她许多。
许湾下意识退了一步,手撑在了洗漱台上。
阮忱道:“我已经二十了,也不是小孩子。”
面对着这种压迫感,许湾勉强笑了笑:“是……是吗,可我已经二十六了,你在我看来,就是小孩子啊。”
阮忱朝她逼近了几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一直,从来没有过分的举动。如果是这样,导致在你眼里,我始终只是个小孩子的话。那么,我会考虑,是不是我的方式出了问题。”
他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微微俯身,双手撑在了她身侧,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他与洗漱台狭小的缝隙之间。
许湾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僵在那里好几秒不敢动弹。
她已经抵在洗漱台了,退无可退。
可她只要往前一分,就会靠到他的怀里。
许湾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阮忱并不像是她以为那样的沉默冷淡,也不是什么对感情完全懵懂一窍不通的小弟弟。
他只是,如同他说的那样,对于她从来没有过分的举动。
那是因为,他喜欢她,怕惊走了她。
一直克制礼貌。
而现在的,似乎才是真实的他。
潜藏在平静表面下,收起了爪牙与利爪,静待蛰伏的狼。
小狼狗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许湾在娱乐圈这样的名利场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哪里是会被这么轻易唬住的人,她笑了笑,尽力缓和着气氛:“二十岁的年纪,确实容易滋生出一些冲动又微妙的感情,我都理解。不过小忱,我真的把你当弟弟看,否则按照我这个年纪来说,跟你玩儿玩儿又怎么样,你年轻又好看,我又不吃亏,但是……”
“玩儿玩儿?”阮忱神色安静的问她,“怎么玩儿?我都可以。”
许湾:“……”
她竭力保持着冷静:“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但是因为你比我大六岁,所以你不能接受这段感情是吗?”
“是,不过我…
…”
话说出口的那瞬间,许湾整个人都懵了,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居然就这样承认了?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阮忱唇角重新露出了笑:“我明白了。”
见他要走,许湾连忙去拉他,着急想要解释:“你明白什么?我是……今晚喝了酒,脑子不清醒,你怎么能相信一个酒鬼说的话。不……你怎么套一个酒鬼说的话?我都是乱说的,你一个字都不准相信!”
“喝了酒?”
事到如此,许湾只能咬牙:“是!”
阮忱黑眸凝着她,声音很低:“可以核实吗?”
“可……可以啊。”
他总不至于把她拉到大街上,让她去测酒驾那里吹气吧。
所以许湾即便心虚,但也没有退缩。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就在她犹豫着怎么找借口离开这里的时候,面前的人却突然低了头。
下一秒,许湾感觉唇上又凉又软。
或许是太过震惊,又或许是许湾压根儿就没想过,他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种事。
她一时愣在那里,忘记了去推他。
阮忱睁着眼睛,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脸上没有
出现抗拒和排斥时,才慢慢闭眼。
许湾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吻戏也不知道拍了多少场,却从来没有这样,心脏疯狂的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腔,那从身体深处蔓延开来的情愫,疯狂叫嚣,汹涌又澎湃。
她撑在洗漱台上的手,不由得收紧,攥紧了边缘。
整个浴室里,她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那个一直隐隐在心里盘旋的问题,似乎终于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她是喜欢着他的。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会在秦宇晖来骚扰她时,不顾自己的未来与前途,也要替她出气的男生。
也不会再有第二个,怕秦宇晖会报复她,又怕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而在她楼下站了一整夜的男生。
他对她的喜欢,从隐晦到明朗,却一直不曾逃避。
人的这辈子,又能找到几段这样的爱情呢。
阮忱是浅尝辄止的,舌尖只是她在唇角轻轻扫过。
很快,便松开了她。
这一瞬间,许湾也明白了,他确实是没谈过恋爱。
接个吻都接的那么青涩单纯。
但这样的他,又好像和那个什么都懂,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学霸,大相径庭。
这种强烈的冲击感,好像让人大脑快速分泌着多巴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