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衍呆住。
随即,他猛地转过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他的笑容不羁而狡黠,俊逸的脸上充满自信和从容,那一双眼睛更是清澈而明亮。
没有胜利者的高高在上,没有胜利者的颐指气使,仿佛就像是一个邻家男孩,在为另一个不小心走错路的孩子指路。
这种感觉很奇妙,以至于公孙衍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活了一大把年纪,最后竟然被一个小娃娃教训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徐安下一句话,直接让他重新呆住。
“老头,给我当牛作马怎么样?”
徐安撞了撞他的肩膀,挤眉弄眼道:“过去的公孙衍已经死了,现在的公孙衍重生了,你还是主簿,但多了一个职位。”
“我任命你为南城县的副知县,主管南城县的一切事务,怎么样?”
他不可能全部身心都投入南城县,不然哪有时间去赚票子,买车子,泡妹子?
给南城县一个大规划,让底下的人去执行就好。
而监督、管理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公孙衍了。
这老家伙在南城县几十年了,有谁有他了解南城县?
而之所以选择这老头,是因为徐安知道这糟老头子以前是个有原则的人,或者说曾经是个有正义感的人。
他要是没原则,能在一个位置一蹲就是几十年?
以大乾现在官场的尿性,愿意花点小钱钱结党营私,这资历怎么着也得五品往上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老了才想着往上爬,结果有点倒霉,刚有所行动就遇上了自己。
“没听懂吗?那我就说明白点。”
徐安拍了拍公孙衍的肩膀,指了指人群没好气地道:
“就是说以后像这种案件,你来解决就是了,别什么事都找我,我很忙的。”
“靠,都这么久了,天天都是劳苦命,财没时间发,妞没时间泡,再这么下去老子还怎么告别童子鸡?”
“老子是来躺平当纨绔的啊!”
公孙衍看着眼前前一秒还阳光和煦,下一秒便气急败坏的少年,顿时满脸错愕。
他答应和杜如画合作,就是想要徐安的位置。
现在徐安却告诉他,我的位置给你坐,事情你看着解决,没事别来烦我!
心心念念的位置,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到手了?
早知如此,他何必绕那么一个大圈,自取其辱呢?
“大……大人,你的意思是?”
公孙衍咽了咽口水,抬手指了指身后的那张椅子。
县令的宝座。
“想坐你就坐,总之以后南城县的普通事务,你有拍板的权利。”
“但大事,你还得禀报给我,毕竟要是出了事,陛下一生气可能还是可能会要我们的脑袋的……”
徐安看着公孙衍,道:“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公孙衍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这种好事有问题才是有病吧!
他瞬间从地上蹦了起来,虽然老了,但此时身体那是一个利索!
“小人必定殚精竭虑,为大人排忧解难,为大人分忧!”
公孙衍冲着徐安重重一礼。
“对嘛,就需要你这样的干劲……哎哟我草。”
徐安从地上爬了起来,下一秒直接龇牙咧嘴。
特么的,忘记了屁股有伤,刚那么一坐,裤子和伤口粘在一起了……
“大人,怎么了?”
公孙衍吓了一跳。
刚才笑呵呵气势磅礴要干天干地的人,怎么忽然眼眶就红了?
“没事,都是些小问题,小问题。”
徐安可不想损坏刚刚树立起来的形象,疼痛往喉咙里咽。
他指了指对面的百姓,道:“之前我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
“明天找县衙里识字,能写文章的人,帮他们写一下状纸。”
“然后你按照他们的状纸,开始一桩桩一件件的查,如真有其事,那就给他们讨个公道。”
“无论涉及到谁,都给我查到底,遇到阻力,便向我禀报。”
听到这话,公孙衍呆了一下,老眼忽然有些红了。
原来小公爷是因为看到百姓受苦,才感同身受,为百姓流泪的。
“大人高风亮节,下官佩服至极,下官愿以大人为榜样,为江山社稷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徐安嘴角顿时一阵抽搐。
公孙老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我不是高风亮节,我是药膏黏在裤子上了,现在一动,感觉就像是皮被直接剥了下来。
贼疼!
我是疼得眼泪花子都出来了……
但这种事不能解释啊!徐安只好将错就错,道:“好,公孙大人有这种决心,本少爷就放心了!”
“定不负大人重望。”
公孙衍重重一礼。
随即,他沉吟了一下,道:“大人,以往都是民不告官不究,但一旦状纸上来,涉及案子的人,可能会有很多位高权重的人。”
“大人,这些人……我们真能动?”
能动?